第九十九章 回忆苦涩的吻痕第2/3段
永远都是未知,除非那一天真的到来。
我洗了澡从浴室出去,他已经不在客厅,台灯亮着,在那里安静为我照明,茶几上的酒瓶都收拾整齐,我走了两步,又倏然顿住,我偏头看向后院,石凳石桌上铺满落叶和灰尘,墙角的篱笆花架子结了几颗不知名的果实,颜色看不清,圆圆的,挂在上面摇摆不定。
窗纱在夜风下拂动,窗子大开,那一株枝桠光秃的合欢树,笼罩在月色中无比黯然。
孟合欢,原来白茉莉叫合欢。
这一株树是为她种植的,开了很多年,一到夏季繁茂盛开犹如花海,她大约在那下面走过,或者还跳了舞,可能当时阳光很明媚,亦或细雨霏霏,她提着裙摆,长发飞扬,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已经跟了九叔,他一无所知,或者知道了也装作不清楚,不然怎么戳破呢,那时的纪容恪怎么舍得下她。
为白茉莉拍照的许是他,他瞳孔里倒映她如花的容颜,他一定禁不住眉眼含笑,对她该有多么温柔。
再难以割舍的东西,终究是在一个人不停的作,一个人不停的忍,而变得面目全非。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树,将窗纱狠狠拉上,转身上楼。
后半夜我睡得很香甜,我自己都惊讶我没有胡思乱想,更没有噩梦连篇。早晨七点整我刚好醒过来,伴随着楼下空旷的钟声,被子被我踢到角落,阳光洒在我身上,暖融融金灿灿的,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温暖冬日。
我躺在床上欣赏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和朝霞,觉得身体懒洋洋的感觉褪去,便跳下床穿上我昨天的衣服,虽然上面有些灰尘和潮湿,可这里已经没有我的衣服,我离开时都带走了,我只能穿它。
我推开门看到走廊上保姆在弯腰拖地,她头上带着一次性帽子,脚下踩着皮靴,地板上有一丝水印,这种景象很滑稽,让我觉得好笑,她看到我出来立刻停下手上工作,笑意吟吟打招呼,“冯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我觉得这话很亲切,又有些让我尴尬,我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坚决无比,说再也不会回来,和纪容恪从此断了联系,除非我还钱那天。没想到因为一次毒瘾发作,我又回来了,而起还是在毫无意识情况下被他抱回来扒了衣服陪床那么久。
我敷衍着她说,“是啊,又见面了。”
我眼睛往楼下瞟,她不打算和我打个招呼就结束,又问我,“冯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我说好些了,保姆非常热情,她丢掉拖把,两只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将水和尘土全部擦拭掉后,她走过来握住我手,“冯小姐回来了,先生很开心。昨晚先生凌晨抱您回来,脸色很焦急,眼睛里都是血丝,您昏迷不醒,先生比谁都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从他一向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了其他表情,这都是冯小姐的功劳。”
我觉得太尴尬,我正想跟她解释我稍后还要走,只是暂时住一个晚上,不是长久,她忽然叹口气打断我,眼睛望着窗口那一簇合欢树冒上来的枝桠,“从孟小姐之后,先生很苦自己,也许他不觉得苦,他得到这么多东西,非常满足。可不管年纪多大多小的女人,都难免很敏感,我不是看不出来,他生活中总缺少了点什么,缺少的这一点,他也很渴求,但又总是不愿迈出去一步,多少个晚上他自己一个人上楼,多少个早晨自己一个人下楼,我当时在想,如果他身边多个女人,会不会脸上就多点笑容。”
保姆说完这些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大概不喜欢丽娜,丽娜很强势很毛躁,也非常任性,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喜欢稳当温柔的女孩,保姆觉得纪容恪娶了丽娜,不会心甜,只会觉得更加充满了束缚,毕竟兜兜转转又落在了九叔手里,纪容恪也没想到,九叔竟然举迁九龙会从衣服,我离开时都带走了,我只能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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