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香气第3/3段
“你说的也有道理。”陛下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站了起来,“只昏聩无能这一条,也足够朕褫夺他的爵位了吧?”
李从渊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谢文源虽然于国无功,可其父谢湛曾在先帝被困时带兵相救,其母怀远县主又是英郡王的嫡亲姑母,怀远县主年事已高,又如何经得起自己亲子被夺爵一事?还望陛下看在英郡王一系的份上暂且饶过宁安伯吧。”
走到李从渊的身侧,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沈时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沈韶。
当年她的父亲是不是也这样站在先皇面前,为谢文源的爵位求来了一线生机?
肃立一旁的李从渊突然听见一阵轻笑声:“李尚书,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当年先帝在时,谢文源也是险些丢了爵位,是协办大学士、翰林院侍讲沈韶向先帝进言,替他保下了爵位,那时沈学士应该也说了些相似之言吧?可这十几年间,谢文源还是一件好事都没做,尽做了些阿谀奉承狗苟蝇营之事,再过十几年,是不是又要有个大学士来朕的面前替他求情?”
李从渊一时间无话可说。
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为那虫豸般尸位素餐之人说话。
沈时晴也不为难他:“把谢文源关上一段日子让他长长记性,要真是查出来他没有作奸犯科,我自然会放了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时晴面上带笑,仿佛诚恳至极。
见陛下松口,李从渊也不再继续纠缠:“微臣替宁安伯谢文源谢陛下恩典。”
恩典么?
背对着李从严的沈时晴手中把玩着案上的一块镇纸。
脸上的笑更深了些。
辰时刚过,李从渊就从殿中退了出来,路过桂树下的耳房,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和桂花的香糅杂在一起。
像是在煮着肉,却比寻常的肉香气清爽许多。
宫中重地,难道是陛下从外面寻了名厨进来?李大学士有些好奇地想去看看,却正遇见四鼠太监从外面匆匆进来。
他对四鼠点头致意,想去的看的心又淡了,陛下已经快十日没嚷着建院子了,不过是一点口腹之欲,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必事事深究。
另一边,四鼠刚进了正殿,就见皇爷指了指桌上的一摞奏折:
“费劲写着奏本给一个赋闲在家多年的宁安伯求情,这些人可真有意思,你替朕去查查。”
“是!”
穿着一件常服的“昭德帝”长身玉立,眉目间少了些许的阴鸷暴戾,却比从前更让人捉摸不定。
“查的深一些。”
“皇爷放心。”
四鼠低眉顺眼,只一心想着将事做好。
倒退出了朝华殿,四鼠小步走到了三猫专门用来给皇爷加小灶的耳房门口:
“赖猫子你在给皇爷倒腾什么?我怎么没听说你从哪儿接了外面的厨子进来。”
耳房里却没有什么外面来的大厨,只有在发呆的一只猫。
“贼耗子,你也闻见香味儿了?”
打开锅盖,浓浓的肉汤香气熏得三猫两眼发直:
“皇爷给我的方子……这也太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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