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忍常人所不能忍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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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大牢里处处阴暗,牢狱之间小道旁点着的烛火在一片漆黑中时不时摇曳几下,反倒显得阴森妖异。风拂过高墙上几道栏,从小小的缺口挤进牢房,渐渐入秋的时节,囚牢中的人穿着单衣,在如蛇一般阴狠的寒风中好不凄凉。

  陆疏平坐在一堆蒲草中,不断往墙角逼去,纵然他也曾风光一时,在太子和丞相的荫蔽下呼风唤雨,今时今日却到了偿还的时候。梁简已经尽力替他免去了几番拷打,可在圣上的威慑下刑部不知道长了多少双眼睛,方便是送不进来了。

  “梁大人辛苦。”

  “要是真觉得下官辛苦,就别寻这么多事儿,下官真兜不住了。”

  夜里,大牢中寂静的渗人,钥匙撩开锁链加上推开铁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极其突兀,牢中走道上一个狱卒也没有,倒是迎面走来了两个人。前面的是刑部尚书梁简,后面那位蒙着脸,穿着黑衣,看不出身份。

  梁简在前引路,带着人到了关押陆疏平的牢房,轻手轻脚打开了锁,转身看着黑衣男子:“快着点,到处都长着眼睛和耳朵呢。”说罢,疾步出去了。

  不得不说,梁简还是费了些心思的,陆疏平这间牢房在整个大牢的最底层,唯有刑部尚书与侍郎开门才能进来,这一道门就隔开了不少眼线。

  陆疏平听见声响却没有回头,反倒是又往墙角里缩了缩。男子走近了几步,在人跟前蹲了下来,伸出手拍了怕他,声音非常低沉。“陆大人,陆大人?”

  陆疏平还是不搭理他,这一回是由不得他了,男子粗暴的拽着人衣领,胁迫人正脸对着自己。“陆大人,打搅了,奉主子命令来问您几句。”

  “谁问我都不说,请回吧。”

  男子手顿了顿,随即笑了:“陆大人误会了,我家主子想救您,您说这,陈年旧事它与您何干啊?谁办差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只是一时失误,竟把您卷进舞弊案里头了,咱们都替您觉得冤枉啊。”

  陆疏平嗤了一声,又道:“您请回吧,谁问我也不说,该怎么定罪是刑部决定的。”

  男子笑的更欢了:“噗,陆大人,您还觉得梁简能救您呢?他敢救您么?咱们主子有善心,瞧不得有才能的被冤枉,您可别不识好歹!”

  陆疏平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暗自骂了褚邱老贼,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谁问我都不说,您请回吧。”

  又是这句!男子暗骂了一通,可他又说不上不是,他要的就是陆疏平谁问也不说,只是陆疏平话说了三遍,怎还是不可信呢……

  陆疏平躲在阴暗里,眼睛一直盯着男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放过,此时是明白了。自嘲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告诉你主子,大可放心,陆某不是他那等小人。”

  男子攥紧了拳头猛的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许久才低哼了一声:“最好如此!”

  安王府里一片愁云浓雾笼罩着,地上满是碎瓷片,却没有人进来收拾,早在秦隋召陈渝和薛继来的时候就下了死命令,没有传唤谁都不能靠近。

  又是一声脆响,这是秦隋砸的第六件摆饰,好歹陈渝和薛继都是富贵家里出来的,看着一地价值不菲也隐隐肉痛。

  薛继心底暗叹太子狠毒,好端端的朝堂斗争他非要把刘氏扯下水,这报复未免太……

  此事还要提到今日早朝,超会上照例处理了九州各地大事,又问了问舞弊案进度,差不多该退朝的时候,礼部一个四品小官竟不知死活上前上奏。

  “臣有一事,安王生母刘氏在后宫侍奉多年,承过圣宠又诞下皇嗣,理应母以子贵有所封赏,而陛下避之不提已久矣,长子生母仅为才人,臣恐招天下非议,故冒死谏上。”

  当时在朝众人无不惊诧,转而惊恐望向座上的秦衡,秦胥还扭头看了于桓一眼,眼神问他‘你的人?’于桓在底下几次摆手否认,他又不是第一日在朝了怎会想不开触这个眉头。

  秦衡暴怒之际,殿上的人跪了一地,却多得是埋着头还左右打探的,若是有心的人自然发现了太子秦充面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刘氏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位分,还被秦衡下旨关了禁闭,若非几位老臣拦着,秦衡一时愤怒把人赐死也不是不可能。秦隋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掌心被紧紧攥出了血印子,却一言不发。他的父亲要杀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是天下之主,他的母亲只是罪妇宫婢,他要怎么拦?

  陈渝子狠毒,好端端的朝堂斗争他非要把刘氏扯下水,这报复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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