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连环计第1/4段
密林幽深,魏如意只觉得伤口好似被人用手扒拉开了一般,疼得她恨不得蜷缩成一团,奈何这男人扛着她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雨淅淅沥沥落在林间树叶上,伴随着他一脚一脚踩在枯叶上的声音,越发的幽寒可怖。
魏如意只觉得呼吸都困难,更别提用匕首干点什么了。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男人冷哼:“你想去哪里?”
听着他的声音,魏如意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侯府的人?”她又道。
男子身形一顿,俨然没想到她可能会认得自己,干脆闭紧了嘴巴没再出声。
魏如意已经确定他就是侯府的人,但会是谁呢?
她细细回想着,在这个男子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时,她终于想起,却也更加讽刺。
“想不到刑妈妈竟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
“你是刑妈妈的儿子刑虎,对吗?”魏如意直接拆穿他。
刑虎身子微僵,干脆把她给扔了出来。
却没想到魏如意的匕首虽没有力,却早已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这一扔,借着往后的力,锋利的寒刃直接划过他的喉咙,鲜血也霎时喷涌了出来。
魏如意被摔得半晌才喘回一口气,刑虎却因为这一刀,加上没好全的肺痨,当即跪倒在地,一边止不住的咳,一遍捂不住脖子上喷涌的鲜血,不过片刻,便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魏如意看着已死的刑虎,捂着被撕裂的伤口,知道不能多耽搁,刑虎此番来,必是要把自己带去什么地方,若是迟迟没去,说不定会有人来找。
她起身便跌跌撞撞往来时的路而去,她要赶快上山,到了皇家宗庙里,云氏一定不敢再做什么!
她浑身都冰冷刺痛道没了只觉,全凭着一口气,直到穿出密林,看到那台阶上撑着雨伞缓步下来的男人。他还是那身素白的长衫,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之人。
是做梦吗?
魏如意想抬手揉揉自己的脸,身后却忽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往林子里拖去。
她心里生出丝绝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魏如意。”
清冷的声音传来,魏如意猛地清醒,才发现楼衍已经停在了不远处,那双永远无尘的凤眸带着一贯的疏离和冷淡,正朝她看来。
“不是梦……”魏如意欣喜的想向他扑过去,却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继续往里面拖去。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孤身一人的楼衍,就好似看到了前世的场景一般,自己身陷囹圄,他为了救自己而丧命。
就这样一瞬间,她甚至不希望楼衍过来……
可楼衍在看到她眼底的欣喜转为绝望时,不知为何,心口竟有一丝丝疼。
“救人。”
他冷淡一句,四周寒风猛地一动,林间的人瞬间就被踢开了,魏如意也倒在了地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他的对手,不过是几个家丁而已。
“绑了,扔去侯府。”
“不……”魏如意勉强半支起身子,抬头看着缓缓走到跟前的他们送去大理寺。”
楼衍眉心微拧,魏如意却很坚决。
云氏既然自己送上了门,她怎么可能放过她?钦天监监正污蔑朝臣之女,云氏更派人杀继女,云家这几年逐渐坐大,老皇帝不可能没有打压的心思,如今自己把把柄送到他手里,他不可能不用,就是会把楼衍卷入其中。
楼衍只淡漠看着她,冷淡开口:“送去大理寺。”
闻言,暗卫们迅速绑人堵嘴,魏如意的力气也终于耗尽,彻底晕了过去。
夜风吹拂过他的身体,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苦痛的折磨,魏如意在梦里都察觉不到了,只有充盈心间的幸福,楼衍他应该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吧……
“阿衍……”
她呢喃出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国师府,她故意逗弄他,喊他名字一般。
暗卫们听到这声呼唤,身板一直,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楼衍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只看着倒在地上浑身血污还含着笑的魏如意,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魏如意,你到底要做什么,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第二天醒来时,外面的雨还没停,从屋檐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如意,你醒了?”
温柔的声音传来,魏如意转头看去,才发现正将药端来的魏祈章。
她有些迷茫,难道昨晚见到的不是楼衍,是二哥?
魏祈章见她面色复杂,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才上前温柔道:“怎么了,见到二哥不高兴?”
“不是……”
“先喝药吧,昨晚我是在寺庙门口找到你,可是出了什么事?”魏祈章语气尽量轻松些,端了药过来又要扶她起身,魏如意不自在的躲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却扯动伤口,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魏祈章见状,终是收回了手,只眼底氤氲起戾气:“昨日送你上山的婆子们,我已命人全部发卖了,你别害怕,好好休养就是。”
魏如意点点头,可屋子里只有两人,气氛又尴尬起来。
魏祈章看出她的不自在,昨日雀跃的心,慢慢的坠落谷底。也许如意还小,不懂自己那份复杂又隐忍的心思,也许等她长大了些,她就能接受了……
他这般想着,抬手揉揉她的额头,又拿了蜜饯和果脯给她,这才找了借口出去了。
小厮跟在外头,看他出来,才道:“二爷,咱们回去吗?”
“去查查昨晚是谁送如意上山的。”
“二爷的意思是……”
魏祈章想起昨晚见到如意时,她浑身的鲜血沾满了林间的落叶,必是去了树林,而且遭遇了什么……
小厮连忙应下,魏祈章这才紧绷着面色,快步离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没了,魏如意才长长舒了口气,只细细盘算着大理寺的动静和柔嘉贵妃那儿的情况了。
一早,胡太医才从宫里回来。
回到家里时,本就年迈的他,更仿佛老了十岁。
胡清微给他泡了茶,关切道:“祖父,您怎么了?”
“生死一线……”胡太医想起昨夜被皇上下令拖出去斩首的两个同僚,更是一阵后怕。
胡清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记得替魏如意问情况,便又道:“那贵妃娘娘……”
“嘘——!”胡太医忙嘘声,又把下人都打发了下去,才拉着胡清微认真问道:“昨日,真是魏小姐让你告诉我,只字不提与贵妃娘娘滑胎之事有关的话的?”
“是啊,还说她有法子,您替她跟娘娘说了没?”胡清微忙问道。
胡太医目光复杂起来,可他实在想不通,魏如意怎么会猜到贵妃是滑胎的,而且还知道决不能提。
他看了看殷勤的胡清微,又顿了顿,才点了点头:“我只说是疑难之症,我年迈难解,恐魏四小姐有法子,娘娘听过后,未置可否。”
“那能不能……”
“昨晚有两个太医,说怀疑娘娘乃滑胎之症,已被斩首。”胡太医严肃道:“这件事,你往后一个字也不许再提了,至于四小姐……若她真有法子能度过贵妃娘娘这一关,前途无量。”
胡清微听得糊里糊涂,但看他面有戚戚之色,也不再问了。
退出来后,思来想去,还是安排马车意时,她浑身的鲜血沾满了林间的落叶,必是去了树林,而且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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