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黄皮子拜年第2/2段
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李大娘家这门是往里开的,这要是来个大点儿的黄皮子,给捯两下,说不定还真能捯开。
垫着脚,我把手伸到了门天窗上,打开天窗,给李大娘看,说,“大娘,你看看,我真是小周,快点开门吧!”
可这屋里突然就没了音儿。
我把手缩回来,透过门缝往里看,外屋没人。
“大娘!大娘!”我砸着门又喊了两声。
屋里还是没音儿。
我正想钻窗户进去,这门突然就打开了,李大娘往外瞅了瞅,说,“真是小周啊?”
我说大娘你这反应速度慢得够吓人的啊。
心里嘀咕着,我就跟大娘进屋了。
往里走着,我发现大娘走路一瘸一拐的,就问她这腿咋了。
大娘说是刚才出来的急,在锅台角子上磕了一下。
我随手关上门,点点头,没吱声。
进屋之后,我见李大爷倒在炕上,身上依旧绑着绳子,嘴里也还叼着抹布,正在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这老爷子看上去挺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
我看看炕上那光溜的鸡骨头,这心里顿时就有底了,把衣兜里那塑料纸捻开,沾了一手的黑狗血,就问李大娘,“大娘,那鸡肉塞牙不?”
李大娘傻呵呵的一笑,说,“不塞牙,可……可香了。”
“是吗!”我咬牙说着,抬手就把这黑狗血糊大娘脸上了。
顿时这屋里的柜子下边儿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一只老大的黄皮子吱哇叫着就蹿了出来,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是一通乱撞。
这黄皮子的后腿让李大爷的驴车给轧坏了,蹿了一会儿,发现这门被我关上了,根本就出不去,逐渐也就停了下来。
我凑过去,把手上的黑狗血抹在黄皮子的脑门儿上,防止这东西再闹事儿。
这李大娘也被我糊了一脸的黑狗血,这会儿清醒过来,却也顾不上害怕,抱着门框就哇哇的吐出了好些半生不熟的鸡肉。
我上炕把李大爷身上的绳子解开,这老爷子也是扒着炕边儿,好一顿吐。
李大娘说之前我走了之后,她听我叫了好几次门儿,都没开,后来就听到了一阵挠门声,再后来发生了啥,她就不记得了。
听李大娘提起这个,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这是我大意了,没注意这门是往里开的,更没想到这黄皮子个头儿那么大。
找了块儿红布头儿撕成一条一条的,我把这黄皮子捆了个结实,见李大爷老两口儿都没事了,我帮着收拾了屋子,就拎着那黄皮子回家了。
黄皮子这种东西,很少有道行多深的,因为嘴馋,经常把命扑在吃食上,所以,这只黄皮子能上人身,在它的同类里应该算是厉害的了。
我没有杀它,也是因为它没有害李大爷的命,更没有狗急跳墙的伤害李大娘。
虽说这是只畜生,贪嘴上了李大爷的身,但也是李大爷轧断了它的腿在先,我估摸着这个黄皮子还没害过人,可也不敢贸然放它回去,怕这玩意儿再来报复李大爷。
于是我就用铁框把这黄皮子扣在了外屋,每天给它喂点儿吃食,偶尔也会炖个鸡,分它点儿鸡骨头。
时间一长,黄皮子脑门儿上那黑狗血都嘎巴得有些脱落了,我也没注意。
这眨眼就到了年关,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过这么冷清的年,竟然只有一只黄皮子陪我。
大年三十的前半夜,我包了点儿饺子,然后到院子里放了俩炮仗,觉得无趣,也就回屋了,裹着大棉被,翻起了那本《周氏驱邪录》。
因为要守岁我就一直没睡,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因为要煮饺子,我得上院儿里抱柴禾,可推开屋门一看,我却是吓了一跳。
这院子里不知啥时候竟然蹲了大大小小的十多只黄皮子,还有几只正从墙头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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