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第七团队/杨建东线第2/4段
月子就是精明,做什么事都谨小慎微的,但是却又给人一种大气优雅的感觉,我想不到的她都能想到,我能想到的她总比我想到得要早,让人非常放心。比起来,雪绮就给我全身上下都不放心的感觉,哎,也不知道是性格还是我教育不到位的缘故了。
“在看什么电视?”我问。
“没看电视剧,看书呢。”月子朝我展示了一下她手机里的电子书,可惜我看到的都是日本汉字和平假名的组合,没几个看得懂,不过因为月子以前也教过我朗读五十音图,我还是能够勉强认出平假名和片假名的读音的,但是意思就不知道了。
“ノルウェーの森……糯鲁微以的森?这个我知道了,《挪威的森林》对不对?我看过。”我得意地说。
月子含笑着点点头:
“对啊。就是《挪威的森林》,原来哥你也看村上春树的作品?”月子眯起眼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我把日文原版和中文版都下载了,对比着看,觉得挺有意思的。里面有几个地方翻译的不是很准确,比如说这句:‘カー・ラジオがつけっぱなしになって、ワイパーにはガソリン・スタンドの領収書がはさんであった。’,这个叫林少华的人翻译成了‘当他父母探罢亲戚的病,回来打开车库门放车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车上的收音机仍然开着,脚踏板夹着加油站的收据。’这里错得有点好笑了,收据怎么会夹在脚踏板上呢?其实ワイパー的意思是雨刷器,他却翻译成了脚踏板了。还有一段,原文是‘ねえ、昨夜ちゃんとアレつけてくれた?私ばっちり危ない日だったんだから。’,林少华翻译成了‘喂,昨晚真把那个东西放进去了?我可正是危险期哩!’,其实‘アレつけてくれた’的意思是‘把那个东西戴上去’,而不是放进去……至于戴什么,哥,你懂得咯。”月子朝我眨眨眼,含蓄地笑着。
我装做不知道地说道:
“我懂?我懂什么啊,我是什么也不懂。我觉得放也没什么不对啊,干嘛一定要套呢,说不定人家用的是塑料袋呢。”
月子脸色一僵,然后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脑子太脏啦,要用肥皂粉洗洗咯。哥。”月子用手指着太阳穴,懒洋洋地对我说。
我看着月子,忍不住笑了。难得我能够在嘴上赢过她。
“会看《挪威的森林》本来就不像是脑子干净的人吧。”我故意挑衅说。
月子定定地看着我:
“谁说的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看这本书的啊?”
“嘿嘿,我高中的时候我同学推荐的,他们老说里面有一些很那个的东西,然后我就好奇去看了。”我老实地说。
月子脸上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都懒得看我了,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说:
“哥,你还真没品位……我在大学的时候专门上文学教授的课,他开过一堂专门关于村上春树的讲课,课上就提到了关于《挪威的森林》这本书的内核,那一堂我的印象很深,还写了论文的。那位教授说,《挪威的森林》里的确是提到了性,但是也提到了爱。但是这本书真正的内核既不是性也不是爱,而是两者之外的某种东西。那位教授说,村上春树其实是在《挪威的森林》这本书里探讨除了性和爱之外能够让一对男女在一起的某种可能性。这才是这本书的要点。哥,你连边都没找着,眼睛呢?”
我呵呵笑笑,只是挠挠头。月子见多识广,我是没法跟她比的,她说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吧。我跟她,在很多领域,其实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能够轻易地看透我,但是我看她,却像是看一本永远看不完的书,不管怎么看也看不懂,看不透。
“我是不动,哪有你懂得多。我就会做做生意,做做饭菜,洗洗水果,我去洗葡萄,要不要?”
“这么好。那我要咯。正好嘴巴干干的。”月子温婉地点点头。
我转身要走出月子的房间时,月子却是突然叫住了我。
“那个,哥,等一下。”
“啊?”我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月子。
月子认真地想了想,说:
“哥,我在想,要不要抽个时间找人回一趟日本看看。之前雨慧不是找到了美夜子的短信源是在日本吗,说不定去那里看看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可是我查了一下,发现我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偷渡了,没有签过证就到了中国,如果现在去签证,怕是要被当偷渡拘留起来,而且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哥你,真的有点麻烦啊。”
月子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月子现在的确算是没有签证到了中国,算是偷渡越境了,如果被海关或者领事馆知道,那肯定是要被拘留罚款的,而且万一领事馆的人找上了我,把我当成协助越境的人的话,那我也要被拘留管制,罚款还算小事,但是拘役也麻烦了。
“那要不要我去一趟日本?”我问。
“这个也不太好吧,哥你有公司要管,而且还有绮绮跟James还有弗雷修在家,也不方便,我会联系联系雨慧,如果她有时间的话她可以代替我去,反正她看松本行弘的作品,也懂日语的。如果跟旅游团去的话三到五天就可以签证成功了,报个20天的三周旅游团,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找线索了。”月子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这样实在是麻烦了雨慧。雨慧之前已经给我帮了很大很多的忙,现在又要麻烦她,我心里真的有点说不太过去。
“这会不会太麻烦她了?”我有点犹豫地说。
“可是现在能抽出身而且适合去日本的也就只有雨慧了,哥你又不懂日语,去了也帮不上忙。”月子说,“就这样吧,我到时候再联系联系雨慧,我想她应该会帮忙的。”
“嗯……那就麻烦你跟她说了。”我想了想,也只有先同意了月子的话,然后离开了房间。路过James和弗雷修的房间时,我听到里面传出了“lose”之类的英语,于是我进门看了看他们的情况,却发现James和弗雷修正坐在床上下棋,下的居然还是中国象棋。
“哈哈,James,你们还会下中国象棋啊?”我颇为好奇地看着James和弗雷修之间的棋盘问道。
James冲我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以前在警校做思维训练的时候学过各个国家的棋。我很擅长下中国象棋的。”
“哦?那厉害啊。弗雷修呢?你刚刚教他的吗?”我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把象棋棋子的蓝眼睛小男孩问。
“是啊,我刚刚教他的。”James耸了耸肩说。
“呵呵,很难懂吧,象棋这个东西不好学的。”我笑着说,“我从学会开始过了这么多年了,也只能算是个半吊子,不太懂。不过我想James你是侦探,头脑这么出色,应该很厉害。对这个孩子还是手下留情吧。”
James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苦笑起来:
“那我就觉得有点对不起我自己了,我刚才跟这个孩子一共就下了十盘棋了,结果全输了。”
“啊?”我错愕地看看一脸真诚不像是在撒谎的James,然后又看向了把象棋棋子含在舌头上,调皮地吐出朝我微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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