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妍头和野人第2/2段
“记得上药!”我把药瓶往他怀里一丢,不再管他,起身离开。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在我们拔营启程的时候,轩辕烈竟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当时,小夜见我没披斗篷,就把他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披在我身上,我见他束发的小冠歪了,就踮脚帮他扶正,可他实在是太高了,我手举得发酸,可那小冠就是正不好。我让他蹲矮点,他偏不肯,我就用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往下拽,拽不动,又爬到他身上,两条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双脚悬空,试图用体重把他坠矮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轩辕烈忽然就站在了小夜的身后,褴褛的衣衫和那满是血污的脸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他却毫不自觉自己的模样有多吓人。反而用他那双如万丈深海般幽暗,又似夜慕降临前的天空即将陷入无尽黑暗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我。
那感觉,比半夜睁开眼,床前站着一个长发遮面,白衣飘飘的厉鬼更边恐怖。我顿时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瞬间蔓延至全身,冷得我一个激灵,环在小夜脖子上的胳膊猛得放松,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向后仰去。小夜伸手揽住我的腰,我又反弹回来,扑在了小夜身上。
轩辕烈这才开口,声音不冷不热:“这小白脸是你姘头?”
小夜转身,语调不温不火:“哪里来的野人?”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一双清晨阳光般明媚的眸子,对上那似乎将要淹没一切的幽暗双眸。暴风雨一触即发。
“你是来向我道谢的,还是来还我斗篷的?”我对轩辕烈印象并不好,又觉得他来者不善,直想赶紧把他打发走。
轩辕烈的目光终于从与小夜的对视中移开,望向还被小夜揽在怀里的我,“你不是说要给我换身干净衣裳吗?是在这给我换,还是咱俩进林子里换?”
“原来你是向我讨衣裳来了,”他会偷换我的概念,我也一样能换回来。我对远处几个站岗的士兵道:“你们几个过来,拿套干净的衣裳,就在这给这人换上。”
轩辕烈又朗声大笑,“算了吧!我还没穷到连身衣裳都买不起的地步。你的斗篷还你,我不穿这么招摇的颜色。”把我的红色斗篷丢过来的同时,轩辕烈还故意瞟了一眼披着跟我那件一样颜色斗篷的小夜。
我以为小夜又要跟轩辕烈打个你死我活,忙抱紧他的胳膊,却见小夜并不把轩辕烈的挑衅放在心上,抬手接过他丢过来的斗篷,把自己身上那件给我,把轩辕烈碰过的那件,披在了自己身上。
以慕容星夜的洁癖,只要是被他外人碰过的东西,他宁愿毁了也不会再磁一下。可是,若他真的依着自己的性子,拔剑把那斗篷给劈个稀巴烂,那个野人一定会恼羞成怒与自己大打出手,他倒不怕与那野人对打,可欺负一个受伤的野人,林沐雨一定又要数落自己。
若换做平时,慕容星夜宁愿冻死,也决不会再披被那野人脏手碰过的斗篷。可眼下,他和林沐雨都没有多余的斗篷,若他毁了那件,他们两个人,就只有一件斗篷了。那样,林沐雨一定会把斗篷让给他,他又舍不得让林沐雨冻着,所以,慕容星夜才没有毁掉那件斗篷,而是把自己身上那件干净的给了林沐雨,忍着心中万般不适,还是将那野人碰过的披在了自己身上。
一回宫,我就去找父皇商量,以肃崇华违抗圣旨,谋害储君,嫁祸良将的罪名将其诛杀。父皇却告诉我,朝廷与肃崇华撕破脸的时机还不成熟。肃崇华至今还掌握着天裕国一半的兵权,若直接定他的罪,不仅杀不了他,还会使肃崇华与朝廷的矛盾从暗处摆到明处,逼他不得不反。
“那就封他为镇北大将军,驻守梅岭以北,不召不得回朝。”打发到梅岭以北,就算他要起兵谋反,也得先过了梅岭关再说。
“天儿,你让肃崇华驻守梅岭以北,还不如直接说,将崇华将军发配到梅岭以北。你说他能听你的吗?天儿,做什么事都要讲究方法,还要合情、合理。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还会将自己处于被动,陷于危难。”
父皇慈爱的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道:“更何况,咱们手上并没有肃崇华谋害储君,嫁祸秦若安的罪证,无凭无据就将肃崇华从大将军连降两级成为镇北大将军。他定会反咬一口。说我们父子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有了能带兵打仗的秦若安,就逼不及待的对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崇华将军出手了。如此一来,也寒了朝中其它臣子的心,后果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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