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第2/2段
董满满去的不是摘星楼的方向,而是锦绣园那条路。
他独自一人站在锦绣园门前,深吸一口气,扣响门环。
一下两个,没有人理。
他就不停地敲。
终于被他敲开了。
来人是一位管事公公,黑蓝色的袍子裹住他圆滚滚的身子,滚圆的肚子上连腰带都挂不住。堆满肥肉和褶子的脸泛着油光。
他以为是哪位贵人来送要洗的东西,满脸笑地出来。
待看清门外站的是个弱不经风的小孩儿,打扮得又素净不像哪家的世子少爷,认为是哪个宫女公公带进来的,不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他脸色阴沉下来,一撸袖子作势要甩鞭:“你是谁领进来的小孩,也敢扰你爷爷的清净?快给我滚!”
鞭子上还沾有血。
董满满起初被他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看他架势要动手倒也不惧。他习武多年,就不怕跟人动手。
“我说你走不走!找事儿是不是!”公公在锦绣园作威作福惯了,锦绣园里的人怕他捧着他,让他轻易称霸一方。
别人干活时他就在一旁监工,看谁不顺眼就抽谁。正抽得高兴呢被人打扰,他一口气憋着呢。
他抬起胳膊就想甩一鞭过去!
董满满佩戴有剑,但他不爱打架。
想起元霁月的话,他一把扯下本就系得不牢的令牌,朗声道:“我奉大祭司之命前来,你敢打我?”
他高声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没有威慑力。可他拿架十足,加上这块牌子足够撑起他的气势。
公公眼神不好看不清上头的字,可他不敢轻易动手了。往前一凑,取下令牌在手里端详。
真是大祭司特有的令牌!
他差点打了大祭司的人!
他骇然,小眼睛笑眯成一条线,殷勤地用袖子擦令牌,像是想把木头擦得能照人影一样:“您看看,这事儿弄得不好,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怎么还打起来了!您怎么不早说,奴才一想差点冒犯了公子,心肝都要毁青了!”
董满满默默地抢回令牌,不让他擦。
公公自扇耳光请罪,可他对自己下不去重手,手掌跟脸轻轻接触,玩儿一样:“您可千万别跟奴才一般见识,奴才眼皮子浅,没眼光!”
可怜董满满化成人形九年,见的要么是和他大哥一般有风范的人,要么是白虎堂里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见过变脸如此快,如此谄媚的人。发完威风呆呆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公公见他不叫停,扇了半天不得趣,戳了戳他。
董满满躲开他的手,努力凶起来:“我是有正事的。”
公公点头哈腰:“小的培德,是锦绣园的管事公公,您吩咐!敢问大祭司有何指示?”
董满满想了想,往园子里去了:“不便与你说。你把所有人都叫到园子里,让我看看。”
培德乐颠乐颠地一路跟。
在培德手底下没有能休息的时候,宫人们全在大院里刷洗恭桶,不用刻意召集。
男男女女畏惧地跪了一地。他们虽然生活在最底层,可和鲜亮的宫人们一样穿着宫服,只是洗褪了色,打着补丁。脸上有的戴了面纱有的没戴。
蒙不蒙面在董满满看来没有区别,他一个都不认识。
他是来找人的,可要找的人长什么样他不知道,就算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来。
他往屋里走。进门前扭头说:“在我出来前,都不许进来。”
屋里简陋到没有桌椅,只有宫人的床褥和床头的柜子。他只能爬上去翻找。
翻了一间又一间。
再一次把衣裳叠好放回去,他泄气地跌坐在床边。
所有屋子都翻遍了,除了培德公公屋里积蓄厚,有些银子,其他翻出来的只有几件旧衣裳。
不可能的,是他师父让来找的,不可能一无所获的……
可他真的能找的地方全找了。
还有遗漏吗?
再找一遍!
他撑住床沿跳下去后身子僵住,又摸摸褥子。
终于发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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