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3/4段
所以当听见这个声音时,言九竟然还有一丝不敢相信,但是,毕竟一起长大虽然没什么感情,可言九依旧温柔的笑道,“四姐姐找我有事吗?”
言四笑而不语,只是坐到了言九的身旁,手里拿着一个景秀上河图为绣底的香包,满脸的羞涩,言九呆呆的看着她,足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言四才再次开了口,将香包递给了言九恳求的说道,“听说你可以随意进出东宫,可不可以将这个交给太子……的贴身侍卫李里?”
“啊?”言九几乎愣住,贴身侍卫?难道言四对人家动了情了?
言四害羞更甚,手死死的拽着香包的一角,那如水的眼羞答答的看着地上沐春而醒的青苔,声音有些急促,却依旧小小声的回道,“就是,就是,上回我落水他救了我,我……”
“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帮你办到,四姐姐。”言九心想那个少女不怀春,言四若是嫁给那个侍卫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言四是罪臣之女,但是也是个出落娇俏的漂亮姑娘,怎么也配得上那个侍卫的。
言四听见后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她兴许是没想到言九会答应帮她,自从家族败落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提起勇气和外人说话,也是第一次恳求他人。心里的忐忑简直难以形容,尤其是对这个言九,说真的,她不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的到来韩姑姑原本留给她的发钗都给了言九,尤其是自己的大哥和六弟,仿佛无视了自己一样,而那个言五干脆就直接忽略了自己这个亲生姐姐,天天和言九同床共枕,讲着属于女孩子之间才有的小秘密。
她几次都想要向前参与,可是,现在的她总是想起当年全家被杀时的恐惧,还有那些大家小姐的讽刺,不得不说这是让她性格闭塞的一大原因。一个难以解除的一大心病,而且她不想跟别人诉说,她不想把自己的自卑袒露在别人面前。
“谢谢你了九儿,只是你能不能不告诉他,我的名字?”
言九问道,“为什么?”
言四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手里的糕点递给了言九,说道,“这是我存的,你拿去。”
她走的很快,是比她平时快很多的步伐,言九喊了她几声,她却只顾着往前走,而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言六却突然说道,“怪!”
言九转眼看去,对着一身绛紫轻衣短衫,一脸冷色的言六说道,“你比她还怪,你是怪怪。”
言六不知听没听明白,不光不反驳,还傻傻的一笑,险些撞到他面前的那根柱子,言九呵呵的笑了出来,言六脸突的红的透透的,慌慌张张的往他和言大的住处走去。
饲佛处很快又寂静无声,四处弥漫着古檀香的味道,韩姑姑身子不舒服躺在床上绣着花样,时不时的拿下头上的珐琅银钗在来回的挑花样,一张年过三旬的脸庞上淡然宁静,她与时时刻刻警惕紧张的锦容不同,锦容的脸上永远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虽然那不是她的本意,但是也习惯了,这就使得锦容的身上找不到韩辜的宁静,当然在韩辜身上你也看不到一丝的盛气凌人,她向来忍耐惯了。
当年她的夫婿宠幸妾室,将她休了,她的娘家早早就没有人。她万般无奈之下去了宫里当了宫女,因为救过一次锦容,俩人惺惺相惜,可她向来看不惯皇后的为人处事并不想一直留在皇后身边,才在那一次时躲了出来。
她细细的绣着东西,倒是忽略了屋外端着饭菜晃晃荡荡的言九,直到言九一个跟头砸在了她的面前她才发现。
“言大哪?怎么让你来送,哎呦呦,快起来我的宝呀!”她依旧有些精神不振,但是,看见言九的肩砸在了她的火盆里可把她心疼坏了,把言九扶起来看着那前几日自己才在司衣处求来的翡翠撒花洋绉裙上一个大大的窟窿,和言九红彤彤的肩头,暗暗的埋怨自己,没事摆个什么劳什子的火盆。
言九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疼痛,低头一看,自己那块莲花胎记活生生被烧掉了一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红着眼圈指着那一地的饭菜说道,“姑姑,怎么办,你的饭菜。”
“还管什么饭菜呀!我现在去找你锦姑姑,让你锦姑姑找御医治治你,幸亏没把脸烧到,要不然……你锦姑姑非气哭了不可。”韩辜不知从哪里来的精神,披上小搭肩,那三寸金莲的小脚在地上倒持了几下,倒是极快的拉着言九去找锦容了,她可是着急的很,要不是一品以下的姑姑不能直接召唤御医,她也不必直直的去找锦容,这一去锦容还不好好的给她一顿埋怨。
一路上为了防止他人前来询问挡住就诊时间,韩辜绕到了冷宫那条道,一手拉着言九,一手摸在胸口,可能是走的快了,心跳有些快。
“姑姑,我们走的慢些,风刮在伤口上好疼。”言九说着手拽了拽韩辜,眼睛巴巴的看着韩辜,倒是可爱的很。
“好,姑姑慢些。”
二人走到皇后宫外,便不再往前走,门外的太监看见之后也明了,点了点头便去寻了锦容。
果然,锦容一看见就不停的埋怨,就连御医来了她都停不了一嘴的抱怨,要不是言九转了个脑袋痴痴的说道,“为什么锦姑姑一说话,我就头疼嘞?”她才匆匆的闭上了嘴,看着御医写单子。
第九章出卖
“这小姑娘的伤势不重,这几日记得按时上药就是。”
“谢谢胡太医了,这是一点小心意请收下。”锦容将银两放在了太医的手中,俩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太医收拾好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了锦容三人,锦容看着那包着药的小肩膀又说了几遍韩辜不小心之类的话,便被门外的宫女叫了去,临走前又接济了韩辜不少银子。
“姑姑,我们回去吧!”言九拉着韩辜的衣角问道,韩辜扶起言九,将锦容留下的替换的衣裳给她搭上,才离开。
刚刚走到榕津院就听见梨昭容和蒋夫人的声音,两人声音微弱,似乎讲着要去给什么人上香,送他最后一程的事情。韩辜秉承着知者错已的心态并未多留,可是,言九却不由的多疑起来,遥想那天蒋夫人流泪的模样,伤心的情绪,莫非是跟这个什么人有关。怀孕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心绪不稳,这梨昭容此时告诉蒋夫人此事必定没安好心。
“小九?”韩辜叫着低头凝思的言九,看见言九抬了头,她笑道:“走吧!再不回去言大又要喊饿了。”韩辜说着一只手搭在言九的身上将言九揽在怀里,自己挡住了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意春风。这皇宫的夜里总是起风,起这一些无边无虚的风,让人防不慎防的好生心虚。
而走到后宫的时候,只见身子单薄的柔妃一人独立的习习冷风中,身上单薄的衣物使得她看上去更加可怜。当柔妃的身影走进言九的眼中时,有那么一刻言九控制不住的想哭。在那一世的时候言九多么希望在这样的残阳落日时,有一个人始终顶着寒风凄冷盼着自己归来。可是,那一世韩辜因为身体的疾病早早离去,锦容被皇后赐死,她的宫门口永远只有一盏凄凄惨惨的小小灯笼给她一丝温暖。
她正想着,步伐已经靠近了柔妃。
只见她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单薄的轻纱在微风中飘动,她的双眼似乎哭过赤红一片,望着从她身边匆匆而过的韩辜和言九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为什么,言九觉得似乎柔妃的眼里有一丝来自母性的善意,而并非以前看她的那些满当当的感激之情。
韩辜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在身后望着她们的柔妃又起身走了。
“韩姑姑,谢谢了!”柔妃的声音似乎在颤抖,在风中飘忽的难以听见,而言九清晰的感觉到韩辜的停顿。
“姑姑,我们快走吧。”言九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她也清楚如果现在她和柔妃真的相认了面临她们的也只有死路一条,那狐狸公主的故事外面早就传遍了,皇帝也接受了这个稀奇的故事,若是让皇后知道那公主还活着,还好好的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又怎么会容忍的了。
想着她看了看自己的肩头——也许这一次的烧伤是好事!上一辈子第一次见皇后时,她不就是看见自己的胎记之后发了狂赐死了锦容吗?因为这胎记……柔妃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连地方都一样,都是一朵绯红的火莲躺在美人的肩头。
与那人渐行渐远,残阳渐渐的也没了势头,夜幕缓缓的登上了舞台,一轮皎月映在白云之后,娇羞着看着整个浮尘之世。
而当韩辜和言九走到饲佛处的时候,就看见言大兴奋的跑了过来手里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东西,似乎是张纸吧?
“小九,你快看这是朝廷的征兵文书。”言大此生有两个梦想,一是留在宫里和小九一起,或生或死;二是出了宫去,当一个将军,谁让他力大无穷,天生神力。至于前一个梦想,他不知道来由,只是每一回自己跟自己念叨的时候都会这么想到。而后一个,无奈他是罪臣逆犯言氏一族的后人,怎么有可能入军营?
言九看着那黄底黑字的文书自然也是高兴的,可是,她也想起上一世言大兴致勃勃的前去,落寞而归的样子。那一世言大不仅没有面上,还让当时葛家侄子葛云天好一顿欺负,说言大空有一身武力是个十足的莽夫,四肢粗大是个伙夫,言大深受打击。
“哥哥要去?”而未等言九和韩辜说话,一旁端着饭菜的言五却靠上前来问道。
言大点头。言五爽朗的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哥哥一定能选上,到时候当个大将军为我言氏一族沉冤昭雪。”
韩辜立刻斥责了言五,厉声道:“五丫头,没事说的什么疯话。”
言五本想顶回去,却看了看一旁努力跟她使眼色的言九,便强忍着一口怨气,端着菜极其不情愿的离开了。
“快吃饭,快吃饭。”言九小跑着一手搭在有些落寞的言大身上,不停的哈着言大的痒痒,还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道:“哥哥去吧!不怕你还有言九保护,言九一定会保护你的。”言大被弄得痒不行,回头听见言九的这句话哈哈的笑着,一手敲了敲言九的额头,宠溺的说道:“我是你哥哥,该我保护你才是。”说着他也不经感慨,若是他还是开国元勋的嫡子,想必自己是有实力可以护的了身后软绵绵靠着自己的小丫头的。
“走了,快吃饭,看你这小身子骨。”
而这边饭吃着吃着,韩辜看了看旁边一处空着的位置,疑惑的问道:“言四去哪里了?”
“谁知道她去哪里,我问了她几遍她都没说。”言五说着,一抬头就看见言六险些抢了她的肉丸子,提着筷子就抢了过去,一边吃着一边又说道:“也不知她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出去,还老是春光满面的,隔壁的董姑姑说她是一个春天的猫。”
韩辜一听,这言四莫非是看上明白,不光不反驳,还傻傻的一笑,险些撞到他面前的那根柱子,言九呵呵的笑了出来,言六脸突的红的透透的,慌慌张张的往他和言大的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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