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探访新月美洛尔第1/2段
季言虞望进了李觅琤的眼睛，那双闪动着奇诡且瑰丽光芒的暗金色眼睛里像是一个无穷向下延伸的漩涡。他如同受到蛊惑，再不觉察危险，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跳出来，只怔怔盯着里面结起的风暴潮，喉咙口升腾起一股锐利的刺痛感，像是陷入了被迫使用天赋时的那种人性之尚存与神祇之呼唤艰难斗争抗衡的过程。
他听见她的声音，不是从面前这个名叫李觅琤的女孩身上发出的，而似乎是从黄昏与黑暗交叠处的那层叠积雨云团之上降下的。她的手指不再是虚虚搭在他的肩膀上，而是用力地抓住他的外袍，涂成浅粉蔻色的指甲尖利地埋没在柔软的布料里，几乎要把那件衣服拉扯得失去原本的版型。
“使用你的天赋，或者彻底泯灭它。”
“——诶，老季！季言虞！”
李万潼的声音也是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沉闷而有些变得难以辨识。
季言虞站在原地费力地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人在用力摇晃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睛，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变成了李万潼的，后者面带担忧，焦急地张嘴在说话。而就在几步远处，李觅琤满脸冰冷地站在那里，脸上有若隐若现的图案在浮动闪光，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具体的图像，但明显不是他曾见过的那只狮鹫，也不是酒吧见面时那最初的灰红色的三道油彩。
“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说着话，突然就跟中了魔怔一样。”
李万潼扶着他的手臂，难得正经起来。
“刚刚李觅琤，你跟我说了什么？为什么说要我用天赋来度过这一关？”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李觅琤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变化，而李万潼也在一旁点头肯定了妹妹的说辞。
“对啊，你在说什么？李觅琤不是在说今天去调查你的那个女人的事情吗？还提到了米契亚女神。”
“没有提到我使用天赋的事情吗？”
“没有。”李万潼的手抚上他的额头，“你没事情吧？脑袋不发烫啊。”
李觅琤抱臂看着他：“你刚刚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季言虞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选择如实告知。
他只是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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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美洛尔联盟会的办公地址毗邻城市中心最新建成的神奇事件纪念馆。这一带的建筑物大多采纳了波纳林女大公的想法，统一以赛肯林地风格为主。大块的深黑色图德肯赛郡岩石随意切割成长宽各异的长方体形状，看似胡乱堆砌起来，却建成了在外观上给人极为坚实可靠感觉的大型建筑楼。
很多人认为，波纳林女大公选择在她的实体产业中奉行这样的建筑风格，是为了纪念她那个死于庄园城堡大火中的女儿莉莉安娜。可惜波纳林女大公自己过世也已经有十余年了，而她那位曾在如耀星般璀璨的年纪里戛然陨落一切美好的女儿莉莉安娜，这位少女的故事也很少再被人们提及。
只有留在那不达佩尔城市中心的这一片波纳林公爵产业，无声记录了这一幕悲情历史剧。
“我想他们可能快要结束工作时间了。”李万潼抬头看了一眼对街伫立着的吊钟塔楼。塔楼前的广场上游人正在慢慢离去，而神奇事件纪念馆的大门也被一位身穿巡逻员制服的中年人用一把链条锁扣上。
是要抓紧时间了。
三个人走进面前这幢属于新月美洛尔联盟会的五层楼房。
季言虞和李万潼并肩走在前面，李觅琤则跟在他们两个之后。
大门背后保护起来的景象，要比从建筑物外观上看起来的非同寻常很多。
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无人值班的圆弧形引导台。导引台背后呈拱形环绕的是好几扇红丝绒装饰的窄门。底楼除了大门之外的三侧就呈现出这样一个封闭式的结构，看不到哪里潜藏有楼梯可以通往上面的楼层。而抬头向上望，则是看到一层层向上延伸的楼层，与顶上最高处透明玻璃盖住的圆顶。
这栋楼采取的是中庭空间结构，却无法给人以明快的体验。无论是环顾四周，还是抬头望顶上那几层，都给人一种几欲倾轧过来的压迫感。似乎唯一的退路就在他们的身后，那扇高大且不透明的的玄黑色石砌推拉门。
既无人接待，他们又不敢贸贸然推开引导台后侧弧形墙壁上闭合的窄门。
一时间陷入了穿巡逻员制服的中年人用一把链条锁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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