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得以脱身第1/3段
“或许他没有办法看到我们。”
李万潼故意把嗓音压得很低很轻。可惜空荡荡的街道里只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而在这样一个幽静又渲染着恐怖氛围的环境里，说出这种话却更像是恐怖小说中无知自大的主角团直视虚空里的恐怖生物，犹是对当下危险的处境毫无洞悉，傻愣愣发出临死前的挑衅宣告而已。
三个人都站在大楼延展屋檐下的阴影里。
突兀的钟声也在这个时候如宣判命运的落槌声似的，当当作响，惊起塔楼顶层无墙垣遮挡的开阔通室内聚集的鸟群扑打翅膀，各自选择新的庇护所。这些鸟大多都是羽毛漆黑的乌鸦，大规模飞离时不忘扯开嘶哑的嗓子嘎嘎嘎叫着，与当当当数声连响的吊钟报时声互为映衬。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嘈杂且凌乱的环境里，季言虞不知从哪里生出决断力，迅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闪光球，遮掩动作随手抛进了大门前的圆形排水沟渠入口中。
李万潼的注意力全在塔楼上，额头上都因此而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李觅琤则注意到了季言虞的怪异举动。
她的视线停留在前方广场上那从高处滴落的一小滩血迹上，轻声说：“很聪明的行为，但我不认为会对你有什么帮助。”
“钟敲了十二下！”李万潼强行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原本涨红的脸慢慢褪色变为一片惨败灰白，“我们有在里面耽搁这么长时间吗？”
他陷入了自己预设的推测假想中，越细想越是觉得背后冒起凉意。
而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塔楼的时候，那个原本盘踞在尖顶上的血红眼睛的主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他有可能已经遁隐身形去了千里之外。”
“他也有可能此时就潜伏在你我之间。戴着精致设计的面具，装扮成一个小姑娘的样子，或者是一个可靠的挚友的模样。”
李觅琤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她微微扬起下巴，偏过头跟自己的兄长说话。
“请不要吓唬顽童。”季言虞开口阻拦道。
“我没有吓唬他。我只是在阐述一种有实存可能性的情况而已。”她依然是骄傲的样子，仿佛刚刚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事情都没有折损她的底气，而这条街道上出人意料的阴暗氛围也没有使她的心产生畏惧的动摇。
她向后退了一步，高跟鞋稳稳落在石砌的平台上，发出很清脆的一记声响，同时也让竖起全然戒备的李万潼也跟着紧张了一下。
“暂且就这么多吧，该走了。”她忽然像是抽离了情绪，如同一个喜怒无常的小朋友，转眼间就对原本爱不释手的玩具失去了兴趣。她转身推动那扇通往新月美洛尔联盟会公开办事处的大门，裙摆飘过石门上浅浅一层突起的棱形格子，很快消失在了门背后。
季言虞为她的任性和叛逆而感到隐约不快，但他还是从倏忽间滑过大脑的灵感中捕捉到了一丝微乎其微的头绪。他伸手拽了一下李万潼的手臂，也拖着他推开大门往里走。
门开了，眼前出现的的确就是刚才他们见到的那个大厅，可是却是另外一个视角。
季言虞发现自己原本用左手拖拽着的李万潼消失不见了，而面前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还是那个大厅，但他却站在了圆弧形导引台后方的几扇红丝绒门中的一扇门前面。门已经在他的身后关闭，他再想用力去打开却已经没有办法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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