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路第1/2段
李应秋吩咐下去之后,当下作揖赔礼,满心生疚的对王业道:“长绪贤兄,小弟惭愧,竟调教出这么一个没出息的族弟,实在是不当人子。待将其擒来,小弟必然先对其施以家法,而后禀明祖宗将其逐出宗族,之后若是那祸害还没死,小弟将亲身押往州城,请李知州将其绳之以法。不知这么安排,兄长可还满意?”
王业若是真有心与李家较真,怕是早就将状子递到知州衙门去了,此时见李应秋既恭敬又小意,且处置颇合自己心意,不觉心中舒坦许多,佯作思虑后便点了点头,又展颜反过来安慰了李应秋几句,充分表现出了一位兄长对小弟的友爱之情。
赵彦在一旁听李应秋说什么家法,又说什么若是还没死,心道自己运气有这么好么,竟然有幸看到封建社会中,宗族里私设公堂、发落族人的事?
李应秋被王业宽慰了几句,心绪逐渐平静下来,看起来又恢复成了一副风度翩翩、仪表不俗的模样,他也不知道那惹祸的族弟何时才能被擒来,眼看日头还早,心道总不能在这里和客人大眼对小眼吧。
随后李应秋注意到站在王业身后的赵彦,见其头发用一条皂布巾扎起,上身穿一件灰白色的粗布交领长袖短衫,下身是一条土蓝色的长裤,脚上则是一双磨损严重的粗布鞋,衣服裤子上打着几个难看的补丁。
这一看下来,李应秋只觉得赵彦比自家的佃农穿的都要寒酸破旧,只是其站在王业身后怡然自得,表现的既不像王家父子的护卫,又不像随从奴仆,倒是让李应秋猜不透其身份,遂开口向王业问道:“兄长身后二位少年中,小弟只识得世侄,几月不见,不想长的越发魁梧不凡了,只是不知另一位是?”
赵彦见李应秋打量了自己好一会儿,脸上隐隐有疑惑、不屑、厌恶的神色闪过,心中自然对其也没什么好感,闻言越俎代庖,让过王业后,冲着李应秋拱手自我介绍道:“小子赵彦,乃是王家长工之子。”
李应秋闻言顿时脸一黑,既是王家下人,端的是不守规矩,本身既无下人应有的姿态,又不经主人允许便自顾开口,真是有辱王家门庭,且如此言状,似乎也有些看不起自己这个李家家主的意思。
只是李应秋心中再是看不起赵彦,他却不是李家下人,更何况此时王李两家之间气氛微妙,李应秋也不好板起脸开口斥责,只得尴尬笑道:“兄长家中这位小仆倒是有趣。”
“哈哈。”王业阅人无数,自然将二者神情看在眼里,闻言有心为赵彦张目,不过却不能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便笑道:“秋平贤弟,你却是看走眼了,赵贤侄并非我王家仆从,其虽出身于乡野,然则聪敏博达、谦冲知礼、少年老成,日后成就必然不凡,老夫甚喜之。况且此次能从账簿中窥出端倪,揪出你我两家的蛀虫,赵贤侄居功至伟,老夫已然决定将酒坊分与其半壁。”
王业有意误导,他说的的话,在李应秋看来,似乎是因为欣赏赵彦,又因为赵彦帮了王家的忙,所以王业才会将酒坊分给赵彦一半,关于‘满苑春’酒的事却是半点未提。
王家酒坊一直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折算成银子不过一百多两,李应秋自然知道,不过其自忖家大业大,自不会将那么点银子看在眼里,只是看在王业的面子上,他对待赵彦的神情语气倒是客气了许多。
“倒是老夫想岔了,赵……贤侄勿怪。未想贤侄小小年纪,竟精通于账目算学,实是不简单。”李应秋满脸带笑,以他的性子,本想称呼赵彦为赵小哥儿,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妥,见王业言语间对其颇为推崇,索性便改口随着王业的称呼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赵彦的处世观很简单。
闻言淡淡一笑,赵彦说道:“李老爷谬赞了。小子无状,不过人有三急,敢问李老爷,不知贵府茅房在哪里?”
李应秋有些精神洁癖,以往他有便意的时候,通常不是说‘更衣’,就是说‘出恭’,已好久未曾听到过茅房这个粗俗的称呼。此时只见他眉头一皱,随后强忍着心中不适,唤来仆人领赵彦去入厕。
赵彦走了,王麟也不愿留下,便和老爹说了一声,随着赵彦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被领到李府茅厕外之后,赵彦看这茅厕离厅堂并不远,便打发那仆人离去了。一扭头,王麟已经兔子般窜进茅厕,随即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赵彦无奈摇摇头,只能等王麟先解决。
&点银子看在眼里,只是看在王业的面子上,他对待赵彦的神情语气倒是客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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