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孙长庚第2/2段
“兄长,你博学多闻,且来看看这是什么酒?小弟闻着这酒气清香扑鼻,虽与汾酒略同,却似乎更胜一筹,喝起来也不逊于几种坊间名酒,以前倒是未曾见过。”
“贤弟,愚兄也是闻不出来,这酒气味芳香,却淡而不散,看这颜色也还算纯净,就是不知味道如何,容愚兄先品一品。”
“兄长,如何?”
“绵柔淡雅,余味悠长,依为兄看来,与京城名酒‘百老春’相当,不分伯仲啊。”
等两名身着盘领澜衫的秀才贴完纸条离去后,赵彦与王业趁隙走了过来,见酒坛四方已经密密麻麻贴了不下百十张红纸条,两人不禁脸上一喜,趁人不注意,各自将手中的纸条贴了上去。
贴完之后,王业欲要多转转,他在衡水城有不少熟人,以前不常来,今天趁此机会总要盘桓盘桓。赵彦则没有闲心继续转下去,他本身不好酒,调酒只是为了赚钱,见自家的酒出线不成问题,便想到边上桃林中乘乘凉。
不想两人还未走开,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这不是长绪兄吗?一别经年,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长绪兄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赵彦扭头一看,就见一名四十来岁,身着圆领大袖衫,头戴四方平定巾的中年男子站在当地,脸上略带嘲讽的看着王业。
之前王大户曾经说过,他与十八酒坊中天德丰的主人有过过节,赵彦此时见了这人,听了这带着嘲讽语气的话,心中一动,暗道想必这就是那天德丰酒坊的主人吧。
王业见了这人,虽然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厉芒,随即哂然笑道:“原来是天德丰的长庚兄,你我有二十多年未见了吧?之前偶然听说你染病不幸故去了,老夫还掉了几滴眼泪,未想原来是谣言,如今长庚兄看起来生龙活虎,老夫真是欣慰。”
赵彦之前曾听王业介绍过这十八个酒坊,得知天德丰的主家姓孙,不想今天一见面,王大户就一改常态,言词变的犀利至极,赵彦听了不禁一笑,决定留下看场好戏。
孙长庚听到王业拐着弯的咒自己早死,脸上不禁泛起一丝怒气,好在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还有些城府,眨眼间面色已经恢复平静,随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长绪兄费心了。之前还道长绪兄因为几十年前的旧事而生老夫的气,故而老夫也不敢登门拜访。如今看来,长绪兄似是已然忘却当年的糗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二十二年前,王业在衡水城丢尽了颜面,都是拜眼前这孙长庚所赐,那件事本就是其心中永远的痛,此时孙长庚借故提起,当年的情景顿时如出闸的洪水,清晰的浮现在王业的心头。
王大户当年不过十八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奉父命押运粮米来衡水城的时候结识了孙长庚,自此二人经常互通书信,偶尔也会相携到各处游玩。
某一天,衡水城的红粉楼中新来了位清倌儿,孙长庚给王业去信,邀其前来看个热闹。王业应邀而来,谁知一见面就看中了这位淸倌儿,有心想要将其赎回家中做个侍妾。
哪知,孙长庚也早就看中了这名淸倌儿,两人自此便展开了争夺,结果闹到后来谁也没胜过谁。最后孙长庚出了一个主意,让王业回家去酿酒,如果一年内王业能酿出比他家的酒还要好的烧酒,他就将那名淸倌儿拱手相让,并摆酒给王业赔罪。
那时的王业涉世未深,在旁人的起哄声中,稀里糊涂的便答应了下来。
孙长庚这个主意自然是缓兵之计,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淸倌儿虽然号称卖艺不卖身,但是说到底还是个***的身份。原本孙长庚与王业相争,她还想着待价而沽,如今王业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一个孙长庚肯给自己赎身,那就答应了吧。
一年之后,王业的赌约自然是输了,他在衡水城的酒楼中摆酒给孙长庚赔罪,把盏的就是那名当初的淸倌儿。
当时孙长庚嘴里说的好听,什么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之类的话跟不要钱一样,最后还假将已经被他玩腻的那名淸倌儿送给了王业。
当晚,王业心中郁闷,独自在客栈中喝闷酒,喝着喝着就喝高了。谁想第二天一早醒来,王业发现自己竟然被扒光了衣服,正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供人指点,做出这一切的自然便是孙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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