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寇第1/2段
这话周母是信的,这些年来刘氏行事向来稳妥,只是最近刘家实在是扎眼,“你也管管你娘家人,你道我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你娘家人在园子把这事当个逗闷子说的,叫扫洒的婆子听见了传到我耳朵里来了。”
刘家人说的实在不好听,瞧瞧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四房再怎么吹周梅找了个好婆家,还不是自己硬贴上去的,这还没嫁过去呢婆家人都不注重了,周梅嫁过去未必好过之类幸灾乐祸的话!末了还要来句言之凿凿的是周梅她娘自己说的,嫌弃那家人不重视周梅云云。
刘氏忍着臊向婆母告了罪,回了院子就发了火,她说这话时只刘父刘母还有弟弟弟媳在场,怕周梅心里乱想都没让她听见。结果,这话连夜都没过就成了隔房叔婶堂兄嫂口里的谈资了。
话却是刘父说出去的,原也没什坏心,不过是刘家人见刘氏铁了心不管刘家姑娘的亲事,拉着刘父打感情牌。刘父耳根子软,却也了解女儿,说不管就是怎么也不会管的,又想着不能让女儿和娘家关系弄得太僵,只能挑着些刘氏不容易的话说,这不刘氏才嫌何家不够重视周梅,就叫他顺嘴说了出来,本意也只是想让弟弟侄儿知道知道女儿的难处,怎料到,他说的话却让外孙女儿成了弟媳妇侄媳妇心里的笑柄呢。
刘氏心里憋气,恨声道,“我不愿管是不想养大了她们的胃口,你跟他们说这些不相干的事做什么?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哪怕阿玉他们的婚事只是我抬抬手的事,我也不会想去抬这个手!”
刘氏这样狠绝的话叫刘父大吃一惊,这就是个陌生人遇着事,若只是抬抬手就能帮扶一把的事,一般人也不会拒绝的。刘父有些无措,望着女儿怒气冲冲的面容语无伦次地喃喃道,“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贞娘,怎么就成这样了?阿玉她们和你流着一样的血,是你的至亲,怎么就成仇寇了呢?”
“血脉?至亲?你将人当至亲,人家当你是长年苦力还不如,好歹长年和苦力还有个辛苦钱,我们在刘家是什么?是地头的牛,看家护院的狗,一年年的辛苦劳作只是保管饿不死!”刘氏冷笑两声,也就只有自家这个老实得几乎懦弱的父亲才会这样想。其他的叔伯他们何曾将四房的人当过至亲?
“咱们地里刨食的不都是这样吗?年景好的时候存些钱财荒年才过的下去!我知道你小时候是受了些苦,可你也嫁到周家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了,过往哪些事就让他过去吧!”
“过去?我怎么过得去?这些年来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大哥,阿婆宁愿留着银子给七叔娶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媳妇,不舍得花一文钱给大哥请个郎中,不然大哥现在该好好的?”
听女儿说起早逝的长子,刘父脸刷地白了,眼睛撇向一旁,不敢与女儿对视,“你哥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提他做甚!”
“提他做甚?阿爹,这些年大哥可曾入过你的梦里?”
“……”刘父无言以对。
刘氏与父亲闹了个不欢而散。刘氏与娘家人闹得不愉快,张氏与娘家人却相处得宜,好不欢快。
张氏是家中幼女,从小爹娘兄长疼爱不说,两个嫂子待她也很是亲热,这一晃三年多没见,自然想的紧,原本周金泰回乡考试,她也想跟着的,只是不巧周云岭病了一场,没能去成。
原见周金平将李家人带进京了,心里还埋怨自家相公不想着自己娘家人,和周金泰闹了几天别扭,不想没过多久张家自己进京了,张氏自然欢喜。
张氏重视张家人,府里的下人自然知道眉高眼低,周桃又乐意带大哥现在该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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