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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怀义然后就跑码头外的饭店叫酒菜去了。
看着这败家子一边走路一边哼曲的模样,刘德成暗暗呸了口,走到老丁的面前低声说:“你怕什么,你没看他那废物样子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他说扣你的钱我给你就是。”
看上去老实本分的老丁闻言猛点头,然后八卦着问:“刘管事,刚刚二东家这是?”
“管好你的嘴巴,不该问的不要问,回头自然有你的好处。”刘德成眼中闪起道凶光,他一字一句的对老丁道:“要是你多嘴传话坏了石掌柜的好事,按着他那性子他能饶你?”
老丁想到市面传言石金涛的阴毒,顿时不寒而栗连连和刘德成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他之前离的有些远,也没听到太多就是了。
接着他求告管事说:“刘管事,我来的匆匆忙忙的东西都没带全。”
“明天来吧。”刘德成无所谓的一摆手,老丁一听大喜撒腿就跑。
刘德成也就往石金涛那边去。
不久后韩怀义叫好酒菜,在回码头的路上还遇到了老丁,老丁心虚的孙子似的喊他:“二少爷。”
“怎么回去了。我不是要你赶紧把码头修好的吗?”韩怀义很激动的问:“你把少爷我的话当放屁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丁诚惶诚恐的把没带全工具的理由一顿说,韩怀义才放过他。
老丁走了段路后回看韩怀义的身影,呸了口。
但他心中也因此轻松了下来,因为韩怀义显然就没怀疑什么。
等韩怀义来到货栈,周阿达看到他理都不理起身就走。
老管事这次是真被败家子伤透了心。
韩怀义装的气呼呼的也没叫他,只在心里想晚上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就这样当饭店将酒菜送来后,祥生和阿宝也来了,接着刘德成便喜笑颜开的回来和韩怀义挤挤眼:“成了,他答应了。”
韩怀义大喜,立刻先饮一杯。
祥生和阿宝不知道什么事也不敢多问,只管拘谨的吃菜。
几个人正吃喝呢,周鱼儿忽然一蹦一跳的回来,之前她被父亲支走给少爷换衣服,她就先回家了。
这年头的少女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春困很重。
不知不觉她都睡到天色都黄昏了,才连忙跑来要给爹爹烧菜做饭。
谁知她来后发现阿爹不在,表哥和少爷还有讨厌的刘德成却在那里喝酒。
周鱼儿见人多,加上有她讨厌的刘德成不由手足无措。
韩怀义很喜欢这个单纯的丫头,哪怕在他“浪荡”时期也对她很不错。
见她来了,韩怀义就习惯性的招呼道:“鱼儿,坐下一起吃吧。”
“我不吃。”周鱼儿蚊子哼哼的摇头,赶紧躲进屋。
刘德成酒意上头和她咋呼道:“少爷叫你,喊不动你是吧。”
周鱼儿吓一跳更不敢吭声了。
韩怀义忙拉住他:“来来来,我们喝我们的。”
又折腾了会儿,刘德成想到周阿宝今天偷账本要针对他的事就起了肝火。
他便忽然起身往屋里跑,韩怀义问他干嘛,刘德成也不说话屋里忽然传来周鱼儿的惊叫。韩怀义忙和祥生阿宝跑进去。
只见刘德成死拽着少女的手往外硬拖,他的爪子勒在周鱼儿白皙的手腕上,都能看到深痕。
周鱼儿疼的花容失色眼中带泪,而刘德成还在骂骂咧咧:“小贱货,少爷要你陪喝酒你不给面是吧。”
世上最垃圾的人,就是拿人家大人没办法,却拿人家孩子出气吧。
祥生和阿宝气的上去拉他,但刘德成明显喝上头了脾气大的很,居然要动手打人。
韩怀义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只能找个理由,也是借题发挥的上去揪住这狗内奸噼里啪啦两耳光,破口大骂道:“撒手,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室内人等一下呆住,眼中带泪的小丫头都晕了。
少爷说我是他的?
还有人家不是女人!
“反了你了。”韩怀义宣布完主权又给刘德成一脚。
刘德成顿时酒醒忙要解释,韩怀义却直接去货栈那边找割绳子的刀了。
刘德成晓得他的狗脾气上来之后真的会砍自己,这厮赶紧落荒而逃。
韩怀义在后面拿着刀子一阵猛追,他实际上是想把这厮赶远点方便等会做事,但刘德成不知道啊。
他给吓得什么似的头都不敢回只管嗖嗖的疯窜。。。。。
片刻之后,韩怀义提着刀回到码头,发现货栈门口一地的狼藉。
因为桌子都给人掀翻了。
货栈内传来老周的怒吼:“居然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
接着他就是阵蹦跶,老周显然是真急眼了要去找刘德成玩命,但祥生和阿宝拉着他。
周鱼儿也在哭:“阿爹,少爷打他去了呢。”
周阿宝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更气,叫道:“少爷少爷,你和你家少爷过去吧你。你知不知道那个败家玩意。。。。”
正嚷嚷着的周阿宝忽然觉得不对,他猛回头。
韩怀义靠在货栈的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把在洋油灯下明晃晃的刀子。
老周毕竟是跟着他父亲的老人,心里哪怕再恨他看不起他,当面却从没说个不字。
这会儿见韩怀义听到自己的话之后,老周的气焰本能就有些消了。
韩怀义却在笑:“继续说呀。”
顺便还很二流子的对周鱼儿吹了个口哨:“嘘——”
吹口哨大家都知道,就和飞吻似的。
周鱼儿虽然小也懂少爷这动作的暧昧,再想到他之前和刘德成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小丫头立刻羞的不知道什么了,慌慌张张就转身。
而老周一看这还得了,跺脚道:“二少爷你。。。”
“我怎么了?”
韩怀义将刀子往室内一丢,回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他才道:“我说我从前年起,所有的事都是装的你们信吗?”
你逛了三年的窑子,现在说自己是装的,谁信啊!
韩怀义也没求他们信,口碑坏了要补回来,难哦。
他接着就和老周还有祥生阿宝道:“都坐外面来吧,这么说话才没人能偷听得到。”
然后这厮又很派头的一嗓子:“咳,鱼儿给少爷我泡茶。”
小丫头咬了咬唇,很想罢工但还是去了。
外面的日头虽然西斜,光线却还好。
韩怀义说完就先出了去将桌子扶起,又拿扫把将些东西都甩边上去。
祥生见状忙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扫把一顿弄。
阿宝就殷勤的去擦拭桌子。
只有老周愣愣的看着。
半响后,当韩怀义往下一坐,鱼儿把茶上好。
不肯坐只肯站在他边上的老周就憋不住了问他:“二少爷你这是要唱什么戏?”
“我暗中看了三年了啊。”韩怀义死死扣着自己过去所有的浪荡都是不得已,然后继续道:“这韩家码头上,也就你们一家子值得信任,今天我当众那样委屈你了啊,老周。”
后世的人也许不能理解。
如老周这样从韩怀义的父辈时代起,几十年都在韩家的老伙计,对于被主家认可会是如何的感受。
尤其认可他的,居然还是这个败家子!
老周一听韩怀义这话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但他刚要说话,韩怀义就先道:“少爷我将账本给他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其实那账本早在少爷我的脑子里了。”
他接着说:“老周,你且看看这是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个不能撕掉,因为这是证据。”
然后他才将石金涛的那份合同拿出来。
老周拿起合同看时,韩怀义冲祥生和阿宝笑道:“想不到吧。”
这厮继续编着:“少爷我装的像不像?”
祥生一根筋的道:“想不到少爷这么厉害,我当时还以为你。。。”
周鱼儿也在边上佩服的看着少爷,心想少爷装死装的真像呢,还会吐水草。
“真昏过去那么久的话哪还救得活了?”韩怀义大言不惭着。
老周将合同看完后,他强忍着愤怒也忍着惊讶,把合同放回桌上又规矩的后退站好。
韩怀义便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对他道:“我等了三年,哪怕漕运败了大哥病了我都忍着,直到今天石家终于露出马脚来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拿那账本会打草惊蛇吗?”
老周和他家丫头,还有祥生阿宝懵逼的看着完全陌生了的少爷,齐齐摇头。
“石金涛买通刘德成,在我大哥病倒时故意灌我的酒,然后秘密安排人将那边的木板都松动,导致我落水。要是我死了,韩家暂时就没人站着了。你这直性子的人又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那韩家转眼就会姓石!”
老周等人一听大惊失色,韩怀义抬起手来:“别叫唤,听少爷我说完。”
“是。”老周深吸了口气,示意丫头给少爷添茶倒水。
“如今收购合同在手,听刘德成的话撬动木板的人我也查出是谁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那个人然后通过他的口供拿下刘德成,再通过刘德成的口供去收拾石金涛。”
韩怀义说完之后站了起来,盯着祥生阿宝:“你们可愿意帮少爷我把这种勾结外人陷害东家,谋财害命的家伙抓住?”
都不需要祥生说,老周就在卷袖子:“少爷,我们都陪你去。”
韩怀义一笑:“有他们就够了,不过我还要麻烦你件事。”
说着他带老周走进室内,抓起两个挂钩冲老周道:“把这两个分开钉两边的墙上,等会我有用。”
“少爷,到底是谁帮刘德成害你?”老周拉着他问,韩怀义反问他:“你这几日看到谁在那边修码头没?尤其昨天!”
老周琢磨了下脸色一变:“老丁?我昨儿晚上看到他走过去,那时天都黑了,想叫他的他却已经走远了。”
“那不就是了,尤其今天我故意发火,刘德成立刻叫他来。”韩怀义呵呵起来:“本来呢我还想万一不是老丁呢,现在你这么说不就彻底对上了吗?”
这会红日已经西坠。
韩怀义说完就带祥生和阿宝隐入夜幕中。
他走后周鱼儿雀跃的和她爹说:“少爷真厉害!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是啊。”周阿宝也很惊讶,因为刚刚的韩怀义安排分析事情时的本事,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且韩怀义当时身上有股迥异于从前的气质。
少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周心想:“我听说书的说什么一鸣惊人,莫非少爷这样就是一鸣惊人?要是老爷晓得二少爷变得这样多好。”
此时此刻石金涛正在家里咬牙切齿。
韩二那个败家子倒还有些脑子,居然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因此又多敲了他一千两银子。
如此说来,他要拿下韩家的船合计就得用到五千两银子。
这还不算韩家老大晓得老二背着他画押后,反手会弄出的波折开销。
亏了啊!
可是石金涛已骑虎难下。
如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扬州市场就这么大已经容不下两家并存。
他要是再和韩家耗下去的话,两家就会一起死。
外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信义和虽然日落西山了,他的昌隆记其实也只是艰难支撑。
五千两啊,这可是他很大的一部分流动资金。
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韩怀义已经让看上去机灵点的阿宝将老丁骗了出来。
老丁住的地方是扬州城北的丁家庄。
一村几十号都是他的本家人,进去弄他肯定不行。
所以韩怀义让阿宝找老丁干点私活,有钱赚的那种。
财帛从来动人心,何况老丁做梦想不到韩怀义那败家子能和苦力能有什么交集。
他和寡妇有交集老丁都不奇怪!
老丁这就很爽快的拿着工具起身跟着阿宝走,结果等他跟阿宝才走到码头附近,就给韩怀义和祥生从后面堵住了。
谷雨这天的下弦月,清冷的照着运河。
老丁看这场面就晓得不好,他白着脸紧张的道:“少,少爷。。。”
“知道少爷我为什么找你吗?”韩怀义说完一拳上脸,老丁顿时惨叫起来。
韩怀义随即让祥生他们将他捆好堵口,用根木棍穿起挑回了货栈。
然后他当着目瞪口呆的周家父女的面将老丁挂在了挂钩上。
韩怀义随即拿起刀来,摁在老丁的腰间道:“把刘德成怎么交代你办事的,一字不漏的说清楚我就饶了你,要不然今儿老子就把你绑上石头沉河!”
被堵住口吊着的老丁涕泪交加呜呜着猛点头。
韩怀义却不放过他,要鱼儿转头后利索一刀捅进他的大腿冷笑着道:“少爷我先收点利息!”
看着他捅人时坚毅的侧脸,周阿宝紧张的手都在抖。
他知道韩怀义的这种行为,是老爷和大少爷永远做不出来的。
可周阿宝的心中却对败家子生出股前所未有的信心来。说起来韩怀义过去虽然吃喝嫖赌打架斗殴,但坏名声也是有些用的。
就好像刘德成虽然在背后算计他,但韩怀义一发火他本能就怕。
哪怕是石金涛这种阴狠的人,当面都不敢和这个败家子起什么冲突。
一是不值得,二是韩怀义一根筋起来不要命。
这是扬州城的人都晓得的事情。
所以给他捅了一刀的老丁这就崩溃了。
等韩怀义扯下他嘴里的破布,老丁便利索的交代起来。
他说昨天下午刘德成叫他去了家里,给了他十两银子,要他趁天黑时悄悄的将码头上的些木板钉子都拔掉。
老丁自然问他要干什么,刘德成便告诉他,准备坑韩怀义一把,让他出个丑。
边上的周阿达听到这里情绪激动的道:“放屁!这是让人出个丑吗,喝了酒从这么高的刘德成玩命,但祥生和阿宝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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