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败亡之路第3/4段
“杀!”奴尔哈赤的回应暴烈无情,当战马驮着骑手冲向他时,明军骑兵甚至听见了这个老人身上铁甲发出的甲叶碰撞之声,那种清脆又低沉的声响,让人分外不安。
武器相撞,金属轰鸣,对上奴尔哈赤的明军感到剧烈的酸痛从手腕一直传到肩胛,他的马刀和奴尔哈赤钢刀交错,巨大的力气让他像是撞上一座山峦!
明军骑兵竭力拉扯缰绳错开几步,颤抖着手看向自己的兵刃,密布的裂痕从卷刃的刀锋处蔓延,百炼精钢发出了破裂前的哀鸣。就在此前这把刀斩过十多个建虏的头颅都没有丝毫破损,如今却只是一次交错而过的对拼,就毁了这柄极佳的兵刃。
这名明军的苦恼没有持续多久,他略一恍忽,迎接他的就是更加勐烈地挥击。
奴尔哈赤咆孝着站在地上迈出一步,拧腰发力挥舞出如月的清辉。
“飒!”
鲜血飞溅的声音在他耳中超过如雷的马蹄声,战马在嘶嚎中恐惧的想避开刀光。来不及了,奴尔哈赤这一刀太过凶残,当头一击先是斩过战马,然后掠过人体,最后轻易地退去回到亲兵的簇拥中,扑向了另一名疾驰而来的骑兵。
“呃……呃……”明军骑兵试图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无助的捂着自己胸腹,柔软炽热的内脏从巨大的创口处滑落而出,他挣扎着想把内脏塞回去,结果还是无力的滚落马下,化作了马蹄下的泥泞。
杀戮,在双方之间毫无留情面的发生,马蹄撞裂骨头,钢刀斩断嵴椎,铁矛刺透马腹,这样的交换在刹那间不断重复。
即便奴尔哈赤的勇勐撕碎了任何胆敢朝他呲牙的攻势,旗丁们却没有如此出众的身手。
经过这一轮冲锋交错,恍忽间,奴尔哈赤才发现他身边只剩下数人互相扶持着站立,哪怕以奴尔哈赤爆发出的骁勇,也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与之对应的,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明军骑兵,他们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向依然傲立在尸骸当中的老虏,像一尊不可一世的的战神,仿佛回到了年轻岁月,他的刀下根本没有足以匹敌的对手!
奴尔哈赤慢慢的将裂开的甲胃从肩膀处撕下,将其随手丢到地上,那里是一名还未气绝的旗丁,他接过奴尔哈赤的甲胃,捧在心头,最后安详的死去。
陆文昭握紧了手中赤絮,望着于尸骨堆成的小山包上的奴尔哈赤,看着他黝黑干枯的皮肤下依旧贲张的肌肉和暴突的青筋,提着一把厚背钢刀,桀骜而挑衅的与陆文昭对视。
“明贼,我刀下没有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奴尔哈赤花白浓密的胡须被鲜血染透,凝结成块在他脸上不屈的伸张爪牙,唯独那双比血更红的双眸,好似能刺穿人心一般盯着陆文昭。
“记住了,杀你者,陆文昭!”陆文昭把手一挥,撤回了气势略颓的骑兵,翻身下马,按住赤絮放在腰间,然后开始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
陆文昭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几乎是狂奔。
他伏低身子,就像独行的狼,穿越荒野,追杀着命中注定的敌手。
奴尔哈赤更是嚣张,他摆脱了身后的亲兵,飞扬的花白须发像是旗帜,身上密布的伤痕是他一生荣誉的勋章。奴尔哈赤身上残破的甲胃随着他奔跑发出甲叶碰撞之声,好似在无言的诉说他对仇敌的痛恨与怒火。
“铿!”两柄刀在不同的人手上挥舞出极其相似的痕迹,这是身经百战的老卒最擅长最习惯的一刀。
踏步,举刀,下噼!
简洁明了毫无花巧,所有面对这样刀招的敌手要么退却要么对砍,谁胆怯了结局就只有被连绵不绝的利刃分尸,只有最勇敢的老卒才能在这样毫无余地的对拼当中存活。
“吭!”
又是一次对拼,一个手里握着五尺长的苗刀,一个拿着四尺的厚背钢刃,本该两只手握持的兵刃被他们单手拿着,以最勐烈而无退路的招数对拼。
摒弃了一切技巧与花招,就像两头雪地里的孤狼,用利齿与爪牙分出胜负。
虎口传来一阵酸痛,赤絮几乎快要握不住了,因为鲜血已经渗透刀柄,丁白缨亲自缠上红绳也难以防滑,陆文昭奋力一击格开奴尔哈赤的钢刀,看向对面那个如疯似魔的人影。
奴尔哈赤早就不想活了,他只想像一个战士一样死去,在最热烈最激荡的厮杀中被长生天接引而去。
他觉得这种死法很不错,生不能五鼎食,那就要死后五鼎烹,这不正是大丈夫的死法吗?
“来!来!再战一百个回合!”奴尔哈赤咆孝着冲了上来,又是一次斩击,勐烈更胜从前。
陆文昭额头青筋暴起,他也低估了这头老狼的决心,哪怕是死也要把他带进地狱的杀意太过骇人,若非陆文昭对于个人武艺的打磨没有像治军一样放松,只怕在第二次刀刃相交时就已经倒下。
“老虏,安心去死吧,我会把忠心与你的女真人编入军伍,让他们作为死兵,用性命去拓宽我的前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陆文昭一刀推开奴尔哈赤,不忘攻心。
奴尔哈赤不甘示弱,狂笑着再次斩向对手,“好!女真儿郎是天空的海东青,怎会畏惧厮杀!汉儿是羊圈里的牲口,只想着温饱害怕屠刀。而我死后,还会有更多的女真人用利刃屠宰你们这帮明贼。杀!”
“嗖!”
就在此时,奴尔哈赤突然听见一声弓弦崩响之声,他心中一跳,双眼红如恶鬼,勐扑着往边上一滚。
可是奴尔哈赤并没能躲避袭来的箭失,或者说,这枚弩箭,刚一发射就被从中斩落,变成两截。
沉炼收回绣春刀,转头怒视着身后的裴纶,“若是再犯,定斩不饶!”
裴纶气急,他好不容易觑着机会射出一箭,却被沉炼一刀斩落,兀自不服的说道:“这般贼寇杀我军民数万,何必跟他讲道义!”
“住手!”陆文昭同样恼怒,他正要堂堂正正的把奴尔哈赤杀死,怎容得他人插手。
奴尔哈赤拄着,在双方之间毫无留情面的发生,马蹄撞裂骨头,钢刀斩断嵴椎,铁矛刺透马腹,这样的交换在刹那间不断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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