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集 夫差伐越第1/4段
姑苏城内,长乐宫中。
伍子胥闻说吴王欲兴兵伐齐,吓一大跳,急忙谏阻。
伍员:既今齐、楚两国交聘,大王若欲伐齐,楚国本是我宿仇,岂肯坐视?则一举得罪两个大国;再兼越国蹑我之后,则吴国危乎殆哉!
吴王:若依卿计,则如何可破齐、楚之盟?其盟若破,我则可全力伐越矣。
伍员:大王若忧齐国与吴为敌,臣有一计,可以破之。今太子波元妃已殁,未有继室,王何不遣使求婚于齐?如其许我,则为姻亲之国,化敌为盟;如其不从,伐之未晚。
阖闾从之,便使大夫王孙骆往齐,为太子波求婚。
齐景公见吴国前来求婚,因思自己已经年老,止有幼女少姜未嫁,不忍远适吴国。
大夫黎弥见此,恐因此得罪吴国,急以利害劝之,景公只得许婚。于是王孙骆还报,吴王甚喜,复遣其为使,纳币于齐,迎娶齐女归国。
少姜当时尚在年幼,不知夫妇之乐。与太子波成婚之后,因思远在千里之外,且又水土不服,只是想念父母,日夜号泣,不久便即抑郁成病。
吴王阖闾闻而怜之,乃命改造北门城楼,名曰望齐门,令少姜日游其上。少姜凭栏北望,不见齐国,悲哀愈甚,其病转增危重。临终之前,因密嘱丈夫太子波:妾闻虞山之巅,可见东海,乞葬我于此,倘魂魄有知,庶几可望见齐国!
当时嘱罢,便即身死,香销玉殒。太子波悲痛不胜,奏闻父王,乃依少姜所请,将妻葬于虞山顶上。今虞山有齐女墓,又有望海亭,便缘于此典。
太子波却也是个情种,此后忆念齐女不已,未几亦卒,死时正当壮年。
阖闾悲哀不胜,葬罢太子,欲于诸公子中另择可立为嗣者,意犹未定。
太子波前妃所生长子夫差,年已二十六岁,聪明多智,人材英伟。因父亲已死,欲继立为嗣,便来私见国相伍子胥道:我乃嫡长孙,欲立太子,只在相国一言!
伍子胥入见吴王:立子以嫡,则乱不生。太子虽不永禄,见有嫡孙,可承王嗣。
阖闾犹豫:夫差愚而不仁,恐不能奉吴之统!
伍子胥:夫差信以爱人,敦于礼义。中原礼制,父死子代,经之明文,又何疑焉?
阖闾叹道:寡人听子,卿善为辅之!
遂纳伍子胥之谏,终立夫差为太孙。夫差喜不自胜,为此再三感谢子胥。
周敬王二十四年,阖闾亲自领兵出征,南下伐越。留国相伍子胥与太孙夫差守国,自引伯嚭、王孙骆、专毅诸臣,选精兵三万,望越国进发。
越王勾践闻报,亦亲自督师出征,以诸稽郢为将,灵姑浮为先锋,畴无余、胥犴为左右翼。两军遇于檇李,正是当年两国交锋之处。于是吴北越南,相距十里,各自安营下寨。
来日列阵交锋,激战十合,各有损折,不分胜负。勾践望见吴阵队伍整齐,戈甲精锐,乃使大夫畴无余、胥犴,督率敢死之士,各持长枪大戟,来往冲突吴军。
吴军战阵坚如铜墙铁壁,又有弩手射住阵角,越军敢死之士冲突三次,俱不能入。
越王勾践立于高阜观阵,见吴师难胜,不由大忧,手足无措。
战至天晚,双方各有杀伤,不分胜负。
诸稽郢使人驰至阵前,向吴师帅旗下高叫:今日天晚,各自收兵,来日再战若何?
吴王阖闾闻之,便使伯嚭派人上前答话:如此各自鸣金,不可偷袭!
于是双方鸣金,各自收兵还营。诸稽郢安顿巡哨已毕,来至中军大帐,见越王勾践面布愁云,眉锁重山。因上前参见:胜负未分,国君何忧?
勾践:今日不能破垒,我军士气已衰,来日复当奈何!
诸稽郢:今营中有当死罪囚三百,既必死于阵后,可不使其死于阵前,为国立功?
勾践闻言大悟,乃命诸稽郢连夜前去安排,当夜无话。
次日清晨,两军出营列阵,击鼓传命,预备决战。
诸稽郢忽命传令官:发出旗号,依计行事!
传令官领命,遂登将台,挥动令旗。只见旗门开处,越军阵中忽奔出三百赤膊壮汉,至吴军阵前二十步而止,分为三行站立。吴军不知何意,只可注目呆看,观其举止。
越国赤膊军列队完毕,俱都自腰间各拔短刀,飞快雪亮。第一排百人队齐声叫道:越王得罪上国,我等愿死,以谢吴王!
话音刚落,钢刀皆都自刺入腹,当即倒地。
吴兵甚以为怪,皆注目而观,不知其何故。
第一排越囚尚未全死,各在地上辗转哀号之际,次排百人跨步上前,离吴军只有五步,齐声大叫道:我等愿死,以谢吴王!
各将钢刀自刺心窝,当即倒地便死,血流遍地,淹及吴军脚踵。吴人大为惊恐,皆往回缩脚,阵角开始松动。
第三排越国死士再次跨步上前,距吴军两步立定,高声大叫:我等愿死,以谢越王!
说罢各举钢刀,齐向颈中一勒。颈上动脉血管切断,其血如箭,皆都喷到吴军脸上,。吴军五官皆被糊住,睁不开眼,皆都不由自主,往后便退,一时阵角大乱。
却不知第三排越国死士临终高呼,将“以谢吴王”改作“以谢越王”,便是进军暗号。
越王勾践闻之,便命击鼓鸣号。
鼓角响处,畴无余、胥犴帅各率死士,呼哨而前,冲入吴阵。勾践亲统大军继进,右有诸稽郢,左有灵姑浮,冲开吴阵,左冲右突,直奔吴王阖闾王旗而至。
吴兵阵角已乱,复经越王引军亲自冲杀,便即溃乱,不复成阵。越将灵姑浮驱车在前,只望着对方王旗麾盖奔至,却好正遇着吴王车驾。
灵姑浮大喜,奋起神勇,只一戟刺倒吴王左御,复一戟刺倒车右。吴王大惊,急令御者调转马头,预备逃走。灵姑浮撇却大戟,抽出佩刀,踊身跳上吴王战车,挥刀便砍。
阖闾叫声啊呀,身子望后便倒。右足自然跷起,正好迎着飞来利刃,被削个正着。
便听嗤地一声轻响,继而一声惨叫。原来那钢刀来势甚猛,早已斫下吴王两根脚指,连带半截脚掌。
灵姑浮一刀未中要害,暗叫可惜。刚欲再砍,耳边有人大喝:越狗,休伤我主!
话音未落,一杆长矛伸将过来,将灵姑浮手中钢刀磕飞。
吴王忍痛睁眼,见是爱将专毅到来,急叫:爱卿休要顾我,先杀此贼!
专毅应诺,回手一戟,来挑灵姑浮。
灵姑浮手中已无兵器,不敢支吾,急顺敌刃来势仰身,一个倒毛筋斗翻下王车,回到自己战车,绰起大戟,复来擒杀吴王。
专毅一戟退敌,眼见主公身被重伤,急立住大戟,来扶吴王。
便在此时,灵姑浮大戟已到,戟尖只在专毅背心里弄影。
吴王惊叫:贤卿小心!
专毅将身一扭,躲开要害,肋下铠甲已被掠开,戟尖入肉三寸,血染征袍。
经此瞬息耽搁,吴军已自猝不及防中反应过来,开始反击。
王孙骆见王旗倾倒,料知吴王有失,引领卫队,冲开吴阵,左冲右突,直奔吴王阖闾王旗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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