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集 勾践伐吴第2/4段
说犹未了,只见一人推门而入,拜于杏坛之下,放声大哭。众徒视之,见是高柴。
孔子便问:仲由何在?
高柴泣答:师兄不听我劝,独自入城,去救家主孔悝矣。
孔子闻听大哭:悲哉!惜哉!子路之命不复存矣。
众人尚怀狐疑,未及全信,忽听院外车马之声,卫国使者入内,拜倒在杏坛之下。
孔子:子是何人,因何擅闯我府第?
卫使:在下乃卫国信使,因身怀国书,未及通报,请夫子见谅。
孔子:是卫君姬辄寄书与我否?
卫使:非也,是故太子蒯瞆,复国新立,因敬慕夫子高风,敢献奇味。
曾参上前,接过来使手中食盒,拾阶上坛,捧献恩师。
孔子启视,见是肉醢,遽即覆之,谓来使道:得非吾弟子仲由之肉乎?
使者惊道:夫子真乃圣人也!
再拜施礼,告辞而去。孔子脸色陡变,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往后便倒。众徒急上坛相救,孔子悠悠醒转,放声大哭。良久收泪,遂命弟子埋其肉醢于杏林之侧,由此得疾。
周敬王四十一年,鲁哀公十六年。春二月初四日,寒冬虽过,但仍春寒料峭。
孔子自榻上吃力坐起,忽问儿子孔鲤:今日是为何日?
孔鲤:二月初四,恰逢惊蛰。
孔子:快快扶我下榻,沐浴更衣。
孔鲤:天气尤寒,父亲且宜卧榻静养,起床沐浴为何?
孔子:你却不知。我徒弟子贡,年前便与为父相约,春后惊蛰之日,将要来见!
孔鲤不敢违拗,遂服侍父亲起身,又命家人烧汤煮水,伺候沐发浴身。
孔子沐浴已毕,穿戴齐整,柱杖出府,依于门前,向巷口遥遥相望。自辰至午,望眼欲穿,不见子贡到来。孔鲤见门外风大,再三劝回屋中,亲献午斋,孔子食不下咽。
待家仆将羹饭撤下,孔子坐卧不安,又拄杖出府,倚门眺望。自未至酉,日薄西山,子贡方至。未待车马停稳,子贡便即跳下,跪倒在恩师面前。
子贡泣道:使夫子倚闾悬望,弟子之罪也。
孔子责问:拜望师尊,因何来迟?
子贡自卫至鲁,千难万险,故而迟到半日,闻师此问,流涕而不能答。
孔子见爱徒风尘仆仆,又不出言解释,忽然心软,爱怜横溢,让进内厅,叙礼让座。
子贡不肯入座,复又倒地,恭恭敬敬,大拜八拜,这才起向,侍立于侧。
孔子眼望徒弟,口中叹息道:泰山将坍,梁柱将腐,哲人将委于草木矣。
子贡问道:夫子何出此不吉之言?
孔子流泪:天下无道久矣,故我道不行也。夏人死时殡于东阶,周人殓于西阶,商人吊于两楹之间。昨日黄昏,我梦见自己坐祭于两楹之间,则必命不久矣。
子贡:夫子何为是言!
孔子:子岂不知乎?我之祖先,就是殷商后裔也。
子贡闻之,悲不能胜。
夏四月己丑,孔子疾病转笃,终于不起而薨,寿止七十三岁。
众弟子闻而齐至奔丧,将恩师营葬于北阜之曲,泗水岸边。其冢累累,占地一顷,鸟雀不敢栖止其树。
孔子死后,弟子为之守墓三年,唯独子贡守墓六年。众弟子及鲁国人迁至孔子墓地,因而定居于此者上百家,此地由是得名孔里。孔子故居,不久后便即改为庙堂,称为孔庙。此后累朝对孔子皆有敕封,积封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儒家弟子,皆尊称为至圣先师。
卫庄公蒯瞆复位,终疑孔悝是为儿子同党,便将孔悝灌醉,然后逐之,孔悝奔宋。
庄公检阅府藏,见此前所藏宝器俱空,知是皆被子辄运走,遂召浑良夫计议。
蒯瞆:闻卿多智,则用何计策,可复得我国宝器?
浑良夫:毕竟父子,何不以择嗣为名,召其还国?公子既归,宝器自然复还矣。
庄公闻而大喜,遂欲依计行之。未料宫中却有太子疾细作,遂私告太子。
太子疾闻而大惊,急引壮士数人,并车载豭猪入宫,劫挟庄公,逼其歃血立誓,不许复召亡君子辄归国。
庄公暗道:前日我逼孔悝杀猪定盟,今逆子依模学样,可谓报应甚速。
只得歃血盟誓。太子依然不肯罢休,请求必杀浑良夫,以息己恨。
庄公答道:勿召子辄还国易耳,欲杀浑良夫却难。为父业与良夫有盟在前,免其三死,鬼神皆知,奈何自毁前盟?
太子疾冷笑:此有何难?请俟其连犯四罪,然后杀之,更有何辞!
庄公此时命悬太子之手,又有何说?只得唯唯许诺。
其后未几,庄公新造虎幕落成,召集诸大夫庆贺典礼。
众臣皆都朝服参礼,庄公赐宴,分散祭享。
宴会开始,浑良夫紫衣狐裘而至,直入席间,袒其衣裘,不释佩剑而食。
太子疾笑道:匹夫无知,只一日便犯四过,不须劳我再等矣。
遂使力士上前,牵扯浑良夫退席,命令杀之。
浑良夫叫道:臣有何罪?
太子疾上前,历数其罪:以臣见君,例有常服,况参与祭祀大典乎?又据卫国之法,臣下侍食君王,必释佩剑。尔今以紫衣见君,其罪一也;着狐裘以参加祀典,其罪二也;侍食君前而不释剑,其罪三也。
浑良夫听得浑身冒汗,急呼道:臣与主公有盟,可免三死。
太子疾冷笑:亡君子辄以子拒父,是谓大逆不孝;汝却挑唆我父,将欲召之还国,与我争嗣,非是第四罪乎?
浑良夫愕然不能答,只得俯首受刑。
卫庄公在座上看得明白,听得清楚,心中暗道:此四罪何来得如此便当?实可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
于是连连叹息,吩咐罢宴。孔姬闻说情人被孙儿杀死,悲恸欲绝,却也无计奈何。
逾数日,庄公昼寝,忽梦见浑良夫化为厉鬼,被发跣足,立于床尾,北面而狂叫。
浑良夫: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
庄公醒觉,惊慌无措,急使人宣卜史大夫胥弥赦入内,占其吉凶。
胥弥赦奏道:梦是心头所想,主公惟恐太后见责,故得此梦,并无大害。
庄公信以为然,情绪稍安。
胥弥赦辞出,回至府内,谓家人道:冤鬼为厉,身死国危,其兆已见矣。
于是吩咐家人收拾行囊车马,连夜悄悄出城,逃奔宋国。
醉,然后逐之,孔悝奔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段进行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