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集 班超征西第3/4段
班超率领使团到达于阗,发现广德不甚礼貌,态度颇为冷淡,便知其由;遂对副使郭恂说道:公见于阗王之态度否?此必是忌惮匈奴监国使者,恐触犯其怒也。
郭恂:又是一个鄯善国矣。
班超:公其勿忧,只静观其变可也。
汉朝使团到来信息,很快传到匈奴使官耳中。匈奴使官因知于阗国内巫风兴盛,便通过巫师,佯作天神口气对于阗王说道:你等何必非欲归顺汉朝?致触我怒。今汉使团中有马,金毛黑唇,是我坐骑;尔等速速索而杀之,祭祀神座!
于阗王闻言大恐,遂派宰相私来比到汉使馆舍,向班超讨要黄马。
班超知其原委,痛快答应,并道:既是天神座骑,则要巫师自己到馆舍来牵。
私来比无由可驳,于是急命从人回宫,告知国王。广德不疑,果派巫师到馆舍牵马。
巫师气势昂昂,刚刚登堂入室,班超不由分说,拔剑上前,将其杀死。又喝令部从:拿下宰相私来比,痛打二百皮鞭;使其赍持巫师首级,送还于阗王。
私来比被打,痛得呲牙咧嘴,谢过不杀之恩,便要告辞回宫。
班超叫住,当场亲写书信一封,递与私来比道:你持此书还报国王,请其慎择向背。
私来比应诺,接过书信,忍痛上车回宫,呈报国王。于阗王详观其书,见班超在书中详论两国利害关系,并以道义责备,言辞犀利,恩威并施。
于阗王:本王早就耳闻,班超在鄯善国诛杀匈奴使者作为,尚不甚信;今见其斩我巫师首级,又重责我国相,方才信以为实也。国相,汉与匈奴,我谁与归?
私来比:以臣之见,大汉实不可背,理应弃匈从汉。
于阗王深以为然,于是当即下令,杀死北匈奴使者;然后亲到馆舍,迎请汉使入宫,设国宴以待;并修国书,遣子入质,表示重新归附汉朝。
班超重赏于阗国王及其臣子,镇抚于阗而归。
画外音:西域天山南道各国闻知此事,皆都派出王子东入洛阳为质,请求附汉。西域与汉朝中断来往交通六十五年,至此才又逐渐恢复。
永平十六年秋,西域都护飞奏入京:龟兹国王倚仗匈奴势力,派兵攻破疏勒国,杀死国王,另立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叛我大汉。是否发兵平之,请旨定夺。
汉明帝复诏:即命班超为使,前往疏勒招降。若不从命,再发大军征伐。
永平十七年春,班超奉旨,再带使团西征,兼道向疏勒国进发。
哨马来报:前面距疏勒王兜题所居架橐城,还有九十里。
班超:传令众军,就地屯扎。田虑何在?
田虑:末将在。
班超:命你持我节符,前去招降兜题。
田虑:诺,小将遵命。
班超:你听我说,那兜题乃是龟兹人,疏勒国民定不为其尽忠效命。将军此去可见机行事,其若不肯投降,就将其扣押可也。
田虑领命,只身独骑前往架橐城,持汉节到城下叫门,自称汉使,求见国王兜题。
兜题闻说田虑单骑前来,势单力孤,因此不以为意,便命放其入城,在王城赐见。
田虑入见,施礼已毕,略作寒暄,无非外交辞令。因见兜题说话皮里阳秋,完全不将自己以大汉天使相待,就知其根本没有投降之意。
于是想起班超行前所嘱,已经打定主意。依其公事,宣读汉天子诏书已毕,田虑忽然拔出腰间佩剑,乘兜题不备,抢上前去,将剑刃横担其颈。
因事发突然,兜题手下卫士俱都愕然,竟抛下国王不顾,皆惊惧奔走。
田虑遂挟持兜题下殿,出宫上马,出城疾驰,到汉使营寨复命。
班超对田虑大加夸赞,当即率众来到架橐城,集中疏勒文武官员,向其陈说龟兹种种恶行,宣布另立原疏勒国君之侄忠为王。
疏勒人大喜,心悦诚服,群臣拥立新王即位,情愿归附大汉天子。
疏勒王忠及一班官员要求杀死兜题,班超劝道:兜题乃是龟兹王傀儡,杀其无益于事。应放归国,使龟兹知道大汉天子恩威。
于是释放兜题,疏勒即告平定。
至此,班超两次出使西域,凭借智勇,先后使鄯善、于阗、疏勒三国臣服,再次成为汉朝藩属。西域诸国闻之,皆遣子入侍,与汉朝断绝六十五载,至此又复沟通。
镜头转换,北匈奴汗廷。
北匈奴单于闻说天山南北两道诸国皆都归附汉朝,由此大怒,乃重整旗鼓,复大举入侵云中郡。汉朝细作侦知匈奴大军出动,急飞报入云中郡帅府,告知太守廉范。
字幕:云中太守廉范,字叔度,京兆杜陵人氏,赵国名将廉颇后裔。曾祖廉褒曾任西汉朝右将军,祖父乃是莽朝大司马、益州刺史廉丹。
镜头闪回,叙述廉范生平。
廉范出身名将之家,继承父祖之风,武艺卓绝,深谙兵法,为人仗义豪侠,知恩必报。
廉范父亲未曾出仕,因此史册未载其名。因遭公孙述及延岑战乱死在蜀汉,尸骸不能归葬故里。廉范当时年幼,于是流离借居西州,后来辗转返归故乡。
年十五岁时,与家仆到西州接回父亲灵柩,收拾骨殖以归。
蜀郡太守张穆原是廉丹旧部,闻讯大为感动,送给财物以及车辆,助廉范移葬父骨。廉范不肯接受,与门客徒步而行,轮流肩背亡父灵柩,自成都返回葭萌关。
蜀郡中人闻说廉范孝行,皆都交口称赞。有船家张叟,不忍他主仆千里步行,坚执请入舟中,一路相送北上。未料船行中途触礁沉没,船上众人皆都赴水上岸。
惟有廉范怀抱父亲灵柩入水,至死不肯撒手。张叟及船工众人以长杆将廉范钩出,幸免于死,父柩亦未曾失落,旁观众人无不惊叹讶异。
廉范千里步行背负父骨归葬故里,后人皆谓其为孝子典范,并撰诗赞曰:亲丧徒步负,万里历岷峨。何事今人说,惟知襦袴歌。
廉范安葬父亲,守孝完毕,到京城洛阳学习,奉博士薛汉为师。
京兆、陇西二郡闻其孝行,争相聘请为官,廉范以学业未就不肯接受。求学期间,与洛阳人庆鸿结识,遂为刎颈之交。时人赞道:昔有管鲍,今有庆廉。
廉范学业有成,被陇西太守邓融聘为功曹,相待甚厚。后逢邓融获罪,被朝廷审查,因朝中无人,无力辩冤。廉范却在此时托病请辞,扬长而去。
邓融由此深为怨恨,对家人叹道:廉叔度空有贤名,未料竟是如此凉薄之辈也。
廉范离开陇西,东至洛阳,更名为范承,自请担任廷尉狱卒。
廷尉府吏见其熟悉法律典章,由是应允其请。其后不久,邓融被押解洛阳入狱,正归廉范管理。廉范尽心侍奉,非常勤劳,如对父母。
邓融观其面容,不由奇道:世间竟有面貌如此相同者耶?某观你酷似我旧部廉某。
廉范斥道:公因困窘,看花眼矣。
此后不再与之交谈,却于暗中上下打点,使邓融告病,申请出监就医,廷亲到馆舍,迎请汉使入宫,设国宴以待;并修国书,遣子入质,表示重新归附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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