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水阁之上第2/2段
不知怎的,冯妤第一眼就想到了三年前落在水阁上面的燕子风筝,也是这样的深黛色。
化作人形,化作一袭黛色长袍,在风里撕扯得刷刷作响。二十出头的魏天子,生得也不知要如何描摹。
清目玉面,下颚英朗,总归是令人惊叹的年轻,还是个能让人信服的天子模样。
腰间垂下的玉佩叮当,仍然是一块上好美玉,温润如羊脂。只是不再是初见时分的金镶玉。
又换了一只白玉龙佩。
“陛下。”行礼的冯妤低头看着腰间锦囊,有素色的丝绦从腰间坠出,结着青色的莲花香囊里,是那枚错金的龙纹玉佩。
“免礼。”
因是前来道喜的缘故,所以她的长发在头顶盘了高髻,五月里的衣服却单薄,素底外罩一袭牡丹金枝青绉纱,褒衣博带,与他的式样仿佛。
昭仪冯氏的明旨已发,换了宫妆。
高髻纤裳,端庄隆重之外,少有的一派南国水乡柔婉的姿媚。
魏天子拓跋宏也不由的被她吸引,分明还是她,却不再是三年前明媚如芙蕖的少女模样。
花红叶碧,灼灼其华。
秋水中多植白莲,也有荷花。
她自己就活成了花王,艳压群芳。或者,套用他们现场的玩笑话,“生女如羊,百步穿杨,压了兵部一群狼。”
“你会下棋吗?”魏天子拓跋宏招呼新册封的昭仪冯氏近前。
冯妤走近,却见四角雕花的檀木棋桌上,已经落了子。
魏天子自顾自地接着说,“原是叫了南平郡王过来,却不想他午间多饮了几杯酒,一盏茶的工夫,输得我也心有戚戚焉。”
听到楼下的动静,南平郡王冯思政就借口醒酒,下去了。
魏天子拓跋宏示意身边的宦官将棋案收拾一下。
魏天子嗜棋。
冯妤也没想到三年前,上年纪的女官教授的一些宫廷逸闻趣事,还没有过时。
譬如,南平郡王冯思政正是常陪伴魏天子下棋之人,还有魏天子的几个兄弟。
若要说起来,她四弟冯始兴却是女官口中那得宠的小棋师。虽不是位高权重。
大抵应了“童言无忌”那句话,年少轻狂的他在天子耳边的言语,却是句句当真。
又兼是她冯家这一辈人里第一个封王的,说是算上辽西燕地本家的在内,他也是头一个。
时年不过五六岁,聪明是不输给称象的曹冲,常得天子称道。
“……故而那些个达官贵人们见了他,也需得规规矩矩地行礼。甚至,尊他一声‘先生’。”
冯妤这趟回来,听如夫人提了一提,提到她二哥如今又去了魏天子跟前。
侍从左右。
“也用不着他再去天子跟前卖弄小聪明,聒噪得讨人嫌,总得他大哥帮着善后,还沾沾自喜。”若非冯妤一早知道这是如夫人亲生的,只怕还要劝上一劝。
如夫人埋汰完太师府的四少爷,轻描淡写一句,“如今叫太皇太后压着,去了进学的皇长子身边,跟着一起学些规矩也好。”
说是犯了错。冯妤微笑低头间落下一子,又或者他们这等人家便是如此行事。
长幼有序。既然来了二哥,与司掌御前侍卫的大哥已成呼应,天子近前,还有三哥候着。做弟弟的,便也要识大体,知进退。
只是,想不到是魏天子交代的。冯妤知道,若论出身,却是皇五子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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