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温旧曲第2/2段
果不其然，小宫女有些诧异地看着和暄，然后恭敬地说道：“公主，我叫晴儿，您难道忘记了吗？”
和暄心念一转，便想到了掩饰的法子。她看了一眼晴儿，淡定地说道：“我自然是记得的，这名字起得恰如其分，很符合你的性格。不过晴儿，你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吗？”
“奴婢不知。”晴儿有些惶恐有些失落地说道。这是自然的，在大周朝只有皇亲贵族和诸侯宗族才有资格学习读书写字，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是没有这样的福气的。
“你把手伸过来，我教你。”和暄说罢，晴儿怯生生地伸过小手，眼睛里却透露着一丝惊喜。和暄在晴儿的手上用手指尖不厌其烦地画了几次，晴儿终于学会，然后满心欢喜的样子。和暄看着晴儿，像是看着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孩子，也笑了笑。
不知怎地，和暄又想起了上一世那个被天薇收买来陷害自己的宫女翠兰。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世，虽不能保证不被别人设计利用，但至少要保证身边的人都是绝对忠心的。想要在这后宫里立足，不轻易受他人的摆布，各宫之中还必须要有自己的眼线。
而且作为一个女子，上一世她一门心思地学习琴棋书画和礼仪，虽然得了个才情出众的好名声，在险象环生的宫中却没太多实际用处。这一世，她要努力地学习政治、军事、算数、乃至权谋之术，在不可以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晚膳时分快要到了，和暄起身去了母妃蔡夫人的正殿，只见小弟姬泰早已陪母亲说了许多话。她看到小弟和母亲，想到她上一世远嫁，收到了他们惨死的消息。如今还能再见，刚刚在宴席上忍住的激动情绪再次波澜起伏，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暄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起来了。”蔡夫人刚要招呼和暄过来吃饭，便看到了满脸泪水的和暄。
“母亲，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和泰儿惨死在战乱之中。”和暄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止不住地哭泣起来。好在这里是母妃的宫中，无须避讳什么。
“这傻孩子，梦怎么能当真呢！瞧难过的，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瞧瞧。”蔡夫人一边心疼地说道，一边拉过和暄，用手里的绣花帕子擦拭着和暄面上的两行清泪。
“姐姐不哭，姐姐不哭。”姬泰着急地在一旁叮嘱着姐姐。
和暄哭了一会儿，长久以来的压抑得到了一丝排解，见到母亲颇为担忧的样子，慢慢稳住了心神。母妃一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子，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也是个毫无城府的女子。在母亲的教导之下，和暄和姬泰从来不懂如何设计陷害别人，也没有学过如何防患于未然。看来这一世，她要承担起保护母亲和幼弟的责任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一起享用晚膳，和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来的那个楚国质子可真是神气呢，穿戴样貌甚至是气度都完全不输我们皇家子弟。”姬泰嘴里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悻悻地说道。
“是啊，还有他送给陛下的歌姬唱的楚辞也很好听，陛下还给了她位分，看来很是满意呢。”蔡夫人不咸不淡地接口道，倒是没有一丝醋意。
“母亲，父皇那只不过是给楚王面子罢了，并不是真心倾慕那女子。”和暄随口接到，完全没预料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说出这句话给母亲带来的惊愕。
话说回来，上一世那个女子被封为世妇之后，由于异国风情又才艺出众，的确是被父皇宠幸了好一阵子。然而等父皇过了兴头之后，那女子就生了什么病，不过多久便离世了。
现在想来，却很是可疑。这女子千里迢迢从楚国赶来大周，怎么这一路车马劳顿没有病倒？在皇宫里待了数月，怎么没有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怎么偏偏父皇不再注意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巧死了呢？
和暄心中充满了疑惑，完全没有听到母亲和小弟的对话。这究竟是谁做的？赵后？父皇？芈贤？还是。。。？
和暄转念一想，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是死是活与自己毫不相干，也许这宫中都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生死。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她还是要留点神，毕竟这后宫里的手段她也才刚刚开始见识。
吃过晚膳，和暄又在母亲的正殿和小弟嬉闹逗留了一会儿，然后便返回了偏殿。
她只觉得这一天好累，好想立刻盖上被子睡觉。于是便早早吩咐了晴儿点上安神香，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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