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第1/2段
谢江风回头看他,轻声地说:“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被恨意淹没,仿佛那些书那些年都是白读白过一样,我的老师告诉我,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疾时立得定,方见脚跟。如果我被轻易改变,那之前的我算什么?”你看,他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
“鬼鸟,我不想报复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跟他们有关系,我难过是因为我很想姐姐,不是因为怨恨,我跟姑娘不会一样,她想给元旦姑娘一个说法,因为元旦姑娘走得确实委屈,我姐姐走的并不委屈,甚至很洒脱,但是我没办法不想她,因为如果你生命中有过一个太美好的人,你也会念念不忘,姑娘心中还有当今圣上,而我心里空荡荡,所以你得让我难过一会,一会之后我还是谢江风。”
鬼鸟站着看了他一会,随后拿起峒刀,插进黑漆杂皮刀鞘,鞘中还有一刀,一鞘二刀,随后佩戴于肩。
他往出走,走前说:“你和姑娘一样,都是个人物。”
待人离开,谢江风端起茶杯,并不喝只是托在手中,玲珑一只黑釉建盏中荡漾着青色水波,挂釉似泪珠,他微微抬头,长出一口白气,窗下留下他的剪影,随后灯灭,万般光彩归于黑夜,万境皆空。
“你离开后,我过得不好,看春风也悲,看夏虫也悲,我特别希望你能回来看看我,一眼就行,让我倾尽所有也不要紧。塞北跟江南完全不一样,你若来想必一定会惊讶,我都能想到你的表情了。”说到这他轻笑了一声,“这里雪大风也急,人也豪放,你都不知道春天的风竟然会夹杂着土,特别迷眼睛,一开窗户,屋里就被吹了一层土,总得擦好多遍,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里。”他轻声与黑夜说着话,突然消声,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压抑的哽咽响起,“你回来看看我吧,姐姐。”
他已经三十岁,却难过得像个孩子,想要姐姐来看他。
将军府,陈叶华负手站在窗下,她身后是奄奄一息的杨固边,身上哪里都疼,可他神志清醒。
他不能动,只能看到窗下一个模糊的剪影,瘦小,他在想她一会开口会说什么,是指责还是不在乎?应该是不在乎吧,毕竟她眼中从来都没有自己。
她纱袍上的忍冬花纹让他想起祖母礼佛的物件,都是忍冬纹,枝叶缠绕,凌冬不凋,越冬不死,是佛国天界和净土的象征,而她年纪轻轻,却身负忍冬纹。
而她在窗下也是想法颇多,说实话,杨固边是她比较好的选择,跟那些可能跟陈家联姻的世家子弟相比,他不赌博不嗜酒也没有不良爱好,勾栏瓦院一概不去,身体好武艺好,这一点就能比下一片世家子,可没想到她千挑万选的人要么不出事,要么一出事就出个大的。
陈叶华并不知道那二人的身份,但她也看出来一些,什么人能让青晖大将军亲自来?能让大将军跟小王爷说那么久出马车时满头的汗?能让杨家如临大敌?恐怕这件事不需要她处理,她来是想挽回这段姻缘,并不想换人,左右都是不喜欢,不如跟杨固边磨日子,而且杨家对她着实不错,来时她想如果他真想要,那人也是能做妾的,她没有那么容不下,只不过现在看来是留不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轻松。
&,都是忍冬纹,枝叶缠绕,凌冬不凋,越冬不死,是佛国天界和净土的象征,而她年纪轻轻,却身负忍冬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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