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清扬婉兮第1/3段
这七个字,初看之下,也毫无技巧可言,直白得比前面的一片两片三四片也高明不了多少。
但是偏偏,这七个字跟前面三句,却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咦,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梅花皆不见。为什么读起来感觉朗朗上口,韵律非常?”
张诚把这四句连起来念了一遍,顿时心中一惊。
其实,无论叙述写景说理言志,这首诗都称不上最好。
不过,大家都喜欢诗,其实只是喜欢诗的韵味和气势而已。所以好诗未必需要多余的废话去点缀,只要能抓住事物最核心的一点,诗就成了。
从这个角度看,这一首诗的优点就是抓住这种百川归海,万般归空的感觉:一片片雪花从天空缓缓落下,它们看似相同,可细细看去,却有略微不同。在天地之间的广袤空间里,它们各自飞舞腾挪,最终却纷纷落入一片雪白的梅花中了无踪迹,只剩下一片空寂的白。
诗词曲赋,向来都不应该是曲高和寡的,而是要跟广大群众联系起来。这就要求作品必须通俗易懂,然后才能由浅入深。
朱高煦念的这首诗就很白,白得无以复加。但是从哲理上来说,却毫无问题。梅花是白的,雪也是白的,雪落在梅花上,明明还在,你却看不见它,仿佛它已经不见了。全诗没有一个雪字,却一字一句,写的全部都是雪。
这一首诗,跟那江山一笼统,有异曲同工之妙。
方孝孺一脸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真是另辟蹊径,画龙点睛。”
他不由得看向朱高煦,目光灼灼。都说文人相轻,可因为这一首诗,他对朱高煦充满了崇拜。
这种雅俗共赏的功力,不正是所有的文人都孜孜以求的吗?
不仅仅是张诚,不仅仅是方孝孺,不仅仅是陈毅,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被这首诗给震惊了。
如果说方孝孺的诗,需要老者的解释,才能为人所熟知,那朱高煦的这首诗,就算是不识字的人,也能够轻松体会其中韵味。
你说两首诗到底谁更高明?
“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辈,我真是看走眼了。”
“是啊,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古人诚不欺我也。”
大家纷纷惊叹,对于朱高煦的评价,也是从之前的不屑和嘲笑,转变为佩服和崇拜。
朱高煦念完最后一句,整个人仿佛刚刚做了剧烈运动一样,虚脱了。面对着那如潮水一般朝自己涌过来的嘲笑和批评,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抵挡不住,败下阵来。看着旁边周星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周星,这你怎么说?”
这首诗,是周星告诉朱高煦的,所以朱高煦认为,这一切都是周星的错,自己替周星背了锅!
周星笑道:“用嘴巴说啊。”
朱高煦正要说话,赞誉之声传进他的耳朵,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不可置信地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蜗,动作十分不雅。
可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我没听错吧,这首诗居然有人欣赏?不,这能叫诗?啊,可是为什么我听到大家都在说好呢?”
朱高煦瞬间就凌乱了。
画舫之中,潮水一般朝自己涌过来的嘲笑和批评,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也抵挡不住,败下阵来。看着旁边周星似乎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周星,这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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