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初有孕第2/4段
姚母被家丁推在地上,手中仍紧紧地攥着自家的田契,倒好似那几张纸,比她的命还宝贵似的。
“娘!”姚芸儿见母亲摔倒,赶忙跑过去将母亲扶起,她的声音娇嫩清甜,这一声刚唤出口,便将刘员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的荆钗布裙,却生了一张雪白的瓜子小脸,一双能将男人的魂都给勾去的杏眸,清莹莹的仿佛能滴下水来,刘员外在看清姚芸儿面容的一刻,便不敢置信地愣在了那里,似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会有这么个美貌佳人。
心思百转间,蓦然想起去年自己曾有心纳妾,媒婆便说过在这清河村,有一位姚家闺女,那模样长得比绢画上的美人儿还要标致,他当时只道是媒婆瞎说,可如今这么一瞧,想来那位清河村的姚家闺女,必定便是眼前的女子了。
见刘员外正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姚芸儿心里忍不住地发憷,待扶起姚母后,母女俩刚要走,不料那刘员外却追了过来,也不顾周围围满了村民,便对着姚芸儿拱了拱手,道了句:“小娘子请留步。”
姚芸儿见他神色谦和,衣衫华丽,周身并无丝毫粗野之气,脚步便停在了那里,与母亲一道疑惑地瞧着他。
刘员外是见过世面的人,前些年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走,趁着“岭南军”作乱时大大地发了几笔横财,那美人儿见得自然也多,可如今这么一细瞧,竟觉得若论起美貌来,眼前的女子是他生平仅见,虽是荆钗布裙,却一点也不折损她的美貌,反而越显清纯温婉。
“敢问夫人与小娘子家中,是否姓姚?”刘员外暗自赞叹,言谈间极是和蔼,惹得周围的村民纷纷面面相觑,不知这方才还目中无人的刘员外,怎的会对姚家母女这般和气。
姚芸儿与姚母对视一眼,不知这刘员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姚母握住女儿的手,刚要开口说话,就听一道沉稳有力的男声传来,正是袁武。
“员外有话,不妨与在下说。”
刘员外抬眸,就见眼前不知何时已是多了一位身材高大、相貌英武的男子,待看清此人的面貌后,刘员外瞳仁顿时一股剧缩,好似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事物一般,一连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指着面前的男子,一连声地道了好几个“你……你……你……”旁的话却说不出来,面色如土,显是骇到了极点。
一旁的家丁赶忙上前将刘员外扶住,不知道自家老爷究竟是怎么了,咋见到一个村民,便怕成了这样。
反观袁武,仍旧面不改色,魁梧的身形一览无遗,一双黑眸迥深,锐利得令人不敢逼视。
刘员外面无血色,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地发抖,隔了好一会儿,方才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再不敢去瞧袁武一眼,甚至连田地也不收了,对着身后的家丁吩咐:“快,快走!”
家丁们面面相觑,似是想不通自家老爷何故会一反常态,可见刘员外催得迫切,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清河村,惹得里正与一众村民在后追赶,可无论他们怎么追,那刘员外都脚步不停,出了田垄后乘上了轿子,片刻间便走远了。
待刘员外走后,姚芸儿有些不安地摇了摇夫君的衣袖,不解道:“相公,那刘员外为何一瞧见你,就吓跑了?”
袁武不承想自己隐居在此,还会被人认出,见刘员外方才的反应,便心知他之前定是见过自己,若自己的行踪被他传了出去,自是十分棘手,眼下,必要斩草除根不可。
念及此,袁武望着姚芸儿,微微一哂,道了句:“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能吓走他?”说完,不待小娘子开口,男人又嘱咐道:“好了,你先与岳母回家,我去山里看看,怕是要回来迟一点。”
姚芸儿知晓家里银钱本就不多,如今又要将娘家的田地买下,袁武定是去山里寻东西去换银子了。当下便担心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袁武淡淡颔首,又与姚母抱拳行了一礼,方才大步离去。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咋地也不收了,就让咱们回去?”一行人行色匆匆,刘府的管家贴近轿子,与轿中的男子低声道。
刘员外时不时地掀开轿帘,对着管家吩咐道:“快,快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追过来?”
管家不明所以,回头望去,但见四处寂寥,人迹罕至。
刘院外命家丁舍大路不走,上了这条荒野小道,也不回云尧镇,却直接去了荆州城。
“老爷放心,无人追来。”管家开口,见刘员外面色煞白,额上一层冷汗,显是遇到了极大的惊吓,心里更是不解,又道:“老爷,方才那人究竟是谁,何故会将老爷惊成这样?”
刘员外深吸了口气,举起袖子将额上的汗珠拭去,沉默了半晌,方才颤着声音,缓缓地道出了三个字来。
话音刚落,那管家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了,当即道:“老爷是不是看错了,奴才倒是听说,那人早已被凌将军砍杀马下,连带他的下属亲眷,也无一不被枭首示众,如此,他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刘员外眼皮轻颤,道:“不,我决计不会看错,三年前在黑水县,我曾看过他一眼,这辈子都忘不了!”刘员外说着,顿了顿,又道:“民间向来传闻,他当年身受重伤,却并未身死,尤其岭南那边,家家户户更是将他奉若神明,就连这次定陶、襄阳暴乱,那些个农民军也纷纷打着他的名头,此人若不除,朝廷定是后患无穷。”
管家沉思片刻,又道:“那老爷是要去荆州城报官?”
刘员外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朝廷一直在追杀岭南军余党,若咱们将此人行踪透露给府衙,定是要记一大功,说不定日后加官晋爵,都指日可待了。”
刘员外说着,便捋须一笑,许是这一路走来都顺风顺水,眼见着快到荆州,那心里也越发踏实,先前的惶恐不安,遂渐渐退去。
蓦然,轿夫停下了步子。刘员外心口一沉,一把掀开轿帘,就见前头竟立着一道黑影,那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魁伟,周身透着杀气,只有经过无数次血雨腥风、坦然面对生死的人,才会有这般浓烈而凌厉的杀气。
刘员外顿时慌了,被管家扶着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家丁们瞧着眼前的男子,还以为是遇到了山中的歹人,一个个皆抽刀亮出了家伙,将刘员外团团护住。
眼见着那人一步步地走近,刘员外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待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双膝一软,若不是被管家死死搀住,怕是已经瘫在了地上。
来人正是袁武。
男人面色冷然,周身不带一丝活气,将腰际的尖刀取出,但见寒光一闪,那些个家丁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便被一刀毙命。
刘员外脸色惨白,那管家也骇住了,回过神来后,收回了扶在刘员外身上的手,转身就跑。
袁武足尖一点,从地上扬起一把长刀,一个用力,便将那刀掷了出去,将那管家穿胸而过,管家连哼都没哼,便倒在了地上。
刘员外瘫倒在地,瞳仁浑浊,面色如土,眼见着袁武向着自己走来,终是再也忍不住,对着袁武跪了下去,口口声声道:“崇武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瞧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刘员外,男人乌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淡然的语气更是森然:“刘员外,咱们又见面了。”
刘员外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听见男人的声音也不敢回话,只不住地叩头。
刘员外听了这话,顿知自己再也没了活命的可能,竟是连跪也跪不成了,浑身瘫软,犹如一摊稀泥。
“崇武爷饶命,饶命啊!”刘员外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一句。
“杀你这种人,真是脏了手。”男人淡淡开口,一语言毕,手起刀落,那刘员外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待袁武回来,天色已是暗了。
姚芸儿早已将饭菜做好,搁在锅里温着,只等男人回来便可以吃了。听到夫君的脚步声,姚芸儿匆匆迎了出去,就见袁武踏着夜色,大步而来。
“相公。”姚芸儿见到他,便喜滋滋地迎了上去,袁武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顿觉饿得慌。
“做的什么,这样香?”男人嗅了嗅,却实在猜不出自家的小娘子做了什么好吃的。
姚芸儿抿唇一笑,柔声道:“回家的时候,我瞧姜婶子家用豆面msp; 袁武淡淡颔首,又与姚母抱拳行了一礼,方才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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