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速之客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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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里袁武将姚家母女从家里赶走后,这些日子姚家的人俱是没有上门,袁武本就将姚芸儿捧在手心,自从她有孕后,每日里更是无微不至,怜惜非常,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姚芸儿很快便养好了身子,下身的血已经止住,这几天便可以下床了。

  这一日,袁武去了镇子里做买卖,待他回来后,就见姚芸儿倚着桌子,睡得正香,她的脸蛋依旧是俏丽而温婉的,毕竟年纪小,还透着些许的稚气,这段日子孕吐得厉害,身子也越发纤瘦了下去,倒显得下颚尖尖,一双眼睛格外大了。

  袁武看着,心头便涌来一股疼惜,轻手轻脚地上前,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打算将她放在床上。不料刚沾上她的身子,就见姚芸儿的睫毛轻轻一颤,继而唇角便抿出一抹梨窝,睁开了眼睛。

  “装睡?”男人眉头一挑,低声道。

  姚芸儿羞赧起来,小手勾住男人的颈,将脸蛋埋在他的怀里。

  袁武唇角浮起一丝浅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她坐下,大手抚上她的小腹,道:“孩子有没有折腾你?”

  姚芸儿不愿他担心,微笑着开口:“没有,孩子很乖,我午时还吃了一大碗米饭。”

  姚芸儿说着,见桌子上搁着一个盒子,显是方才男人带回来的,她好奇地将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有一块类似碗状的粉丝,不过是白色的,透着清香。

  “相公,这粉丝怎么是白色的?”姚芸儿将那粉丝拿在手里,对着男人开口道。

  袁武笑了,道:“傻瓜,这哪里是粉丝,这叫燕窝。”

  “燕窝?”姚芸儿不解。

  袁武点了点头,见她小脸苍白,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则抚着她的小腹,温声道:“这东西最宜女子安神养胎,你多吃些,知道吗?”

  “燕窝对孩子好吗?”

  袁武颔首,道:“对孩子好。”

  “那我一定好好吃。”姚芸儿双眸如星,提起孩子,脸庞上浮起一抹红晕,整个人都透出一抹温柔与慈爱,袁武瞧在眼里,遂将她的小手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亲。

  “相公,那这燕窝贵不贵?”姚芸儿见那盒子漂亮,一瞧便是挺贵重的,又担心起来。

  袁武唇角微勾,道:“和粉丝一个价。”

  姚芸儿这才放下心来,瞧着她温婉的笑靥,男人的黑眸迥深,拥她入怀。

  余下的这些日子,姚芸儿的孕吐依旧十分严重,整日里吃不下饭,尤其是些肉菜肉汤,更是连闻都不行,唯独那燕窝配着冰糖炖了,还能勉强吃个几口,袁武瞧在眼里,每隔几日便又去了镇里一趟,将家中剩余的银子全用来买了燕窝。

  路过茶肆时,就听几个人正坐在那里一面喝茶,一面说话,袁武听了几句,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要了一碗水,静静地听了下去。

  “那刘员外死得是真惨,我听说连头都被人一刀砍了,到现在还没找到,这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真真是造孽!”

  “可不是,就连刘府的家丁和管家也都是被人一刀毙命,到现在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这官府也不知是干啥吃的,怕又是一桩无头案了!”

  “你们有所不知,荆州城的溪山如今闹起了大虫,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条人命,府衙多日来加派人手,要去将那大虫捕获,还放出话来,谁要能将那大虫打死,赏钱足足三十两哩!”

  “三十两?”同桌的另一人先是惊诧,继而又道,“三十两又能如何,那大虫凶猛,别说三十两,怕是三百两,也无人敢去哩。”

  一语言毕,其余诸人纷纷咂嘴称是,袁武将碗搁下,一声不响地取出铜钱,走出了茶肆。

  荆州城。

  天刚麻麻亮,几个守城的官兵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城门口喝茶,蓦然,其中一位官兵却手指官道,对着身旁的人说:“你们瞧那汉子,生得魁伟矫健,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怕是个有功夫的。”

  诸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从官道上走来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冷峻的男子,虽是粗布衣裳,却丝毫不掩其气势,但见他高鼻深目,颇具风霜,顾盼之际,眉目间不怒自威,当真令人忽视不得。

  “不错,的确是一条好汉,怎的平日里从没见过他?”其余的官兵亦出声赞道,正说话间,却见那汉子正向着这边走来,走近一瞧,就见这汉子三十来岁年纪,一双眸子锐利如刀,风尘仆仆。

  待见他将城墙口贴着的悬赏告示一手揭下时,方才那几位士兵皆站起身子,面面相觑间,皆不敢置信一般,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向那汉子望去。

  来人正是袁武。

  当日临晚,荆州城的百姓便奔走相告,只道溪山上的大虫终是被人制伏,府衙里的士兵也将那大虫五花大绑,扛在肩上,举着火把在城里四处游行,喧闹间,却唯独不见那位打虎英雄。

  人群四下里打探才知,那位打虎英雄姓吴名崇,外地人士,途经荆州得知此地有大虫出没,遂为民除害,打死大虫后,甚至也没等知府传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踪影。百姓议论纷纷,皆道这位打虎英雄乃世间豪杰,当真是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

  袁武怀揣着三十两纹银,趁着夜色掩护,匆匆往家赶。

  快到清河村时,袁武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今日在溪山时,委实凶险万分,他单凭一己之力,虽是将大虫打死,可自己的肩臂却也不慎被那大虫的利爪扑了一记,纵使他闪躲及时,却也还是被撕扯下一大块皮肉。此番他进城已属冒险,自是不会多待,也不曾将伤口处理,便离开了荆州,此时赶了一夜的路,疲惫间,更觉得那伤口处疼得钻心起来。

  他倚在树下喘着粗气,合上眸子歇息一阵后,遂睁开眼睛,面不改色地从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那臂膀上的衣裳扯开,取出早已备下的白药,对着伤口撒了上去,而后用布条将伤口紧紧勒住,做好这一切,方才往家赶去。

  姚芸儿听得院子里传来的声音,便是一个激灵,赶忙从床上起身,连鞋子也没穿,便跑了出去。

  袁武人在灶房,刚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还不待他喝下,便听自己的小娘子唤了声相公,当下便将水瓢搁下,匆匆走了出去。

  “不是和你说过,今晚别等我吗?”袁武皱眉,一语刚毕,见她只着一件月白色的棉裙,乌黑的长发尽数披在脑后,一张瓜子小脸白如凝脂,在月光下更显得皎洁,清丽如莲。

  “相公,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姚芸儿不放心,她本就有着身孕,又兼得一夜没睡,眉宇间闪烁着熬夜的疲倦,孱弱而憔悴。

  袁武瞧着,不由分说便揽着她回到屋子,姚芸儿刚要将烛火点上,男人却一把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抱在床上,低声道:“好了,我已经回来了,你快点睡。”

  姚芸儿眼前一片黑暗,只能隐隐地看见男人的轮廓,她在暗夜中伸出小手,还不等碰到袁武的身子,便被他极其精准地一把握住,姚芸儿听他声音低哑得紧,心里越发担心,见他不愿告诉自己去了哪里,便也不再开口,只柔声说了句:“相公,我给你炖了粥,还在锅里热着,你是不是饿了?快去吃吧。”

  袁武闻言,那一双眸子在暗夜里更显得黑亮不已,他握紧了她的小手,低语了一句:“的确是饿了,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去吃。”

  姚芸儿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嗯”了一声,便赶忙合上了眸子,许是有夫君伴在身旁的缘故,未过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袁武许久没有动弹,就那样守着她,直到天色微亮,男人方才将她的小手送进被窝,并俯身为她将被子掖好,透着晨光,望着小娘子那张白皙秀美的脸蛋,袁武唇角微微一勾,粗粝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肌肤,摩挲良久,方才起身离开了屋子。

  他先是将带着血迹的衣裳换下,重新清理了伤口,并换上了干净的衣衫,做好这一切,天色已是大亮了。

  因着有伤在身,袁武这几日并未出门,只在家陪着妻儿,是夜,姚芸儿正倚在袁武的怀里熟睡着,这些日子,她的胃口仍旧不好,所幸家里的燕窝却是不缺的,足以让她吃饱、吃够,那燕窝本就是极其滋补的东西,眼见着她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脸颊处又是透着可喜的红晕,就连其他的饭菜,也能强撑着吃上几口了,男人瞧在眼里,心头自是宽慰。sp; 袁武人在灶房,刚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还不待他喝下,便听自己的小娘子唤了声相公,当下便将水瓢搁下,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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