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人变坏了第1/2段
初始，附近的店铺还会有人同情的探出头向老人张望几眼，老人也会喊句磨刀，但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灯光越来越少，磨刀的声音再没出现。
很快，集市上再无人影走动，死气沉沉一片。
悠长的街道，只剩下一袭孤独的身影，唯有一弯清月如没了油的灯高悬于空，安静的陪伴着老人。
老人似乎有些困意，坐在长凳上低垂着头，传出细微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的远处终于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距离那细微的呼声越来越近，老人警觉的抬了一下头，隐约看着少年的轮廓，似在询问：“磨刀？”
少年没做停留，或许是觉得好笑，噗呲一笑，从老人身侧走过。
但少年刚走了几步，犹豫着停下，回了一下头，问道：“磨刀多少钱？”
老人提了提声音，说道：“二两银子，可磨任何刀。”
少年冷笑一声，有些不满说道：“别人家都是几个铜，到你这就论两了，难怪到现在都收不了摊，肯定没少吓跑客人吧？”
老人也不争辩，平静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老夫磨刀保快，不快不要钱。”
少年摇头而去，刚走几步再次停下，少年犹豫了一下道：“真保，还是假保？”
老人依然平静，道：“既然保，自然是真保。”
少年似乎还有些犹豫，稍作细想，有些茫然道：“如今钱不好挣了，十个铜不能再多了。”
老人沉默几许，牵强笑道：“老夫也的吃吃喝喝，八个铜不能再少了。”
少年本来是随意讨价，没成想老人当即松口，少年忽然笑道：“正常磨把像样的菜刀也得好几个铜，就你这价格还敢保证，谁信谁后悔。”
少年冷笑着向不远处的巷子走去。
老人叹息道：“世道苍凉啊，几个铜而已，娶不来媳妇，养不了娃，收摊收摊喽。”
就在老人摇着头起身，扛起那条长凳准备离开时，少年再次停下说道：“罢了罢了，权当发善心，照顾照顾你这小买卖好了。”
老人刚放下长凳，少年马上说道：“不过丑话说在前，五个铜，还的保快，这买卖你要是愿意做就接，不愿意做权当我没说了。”
老人狠狠的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权当这黑灯瞎火的老夫看走眼了。”
闻言，少年似乎感觉五个铜都给高了，他一边解下身后的黑刀，一边自言自语道：“其实这买卖四个铜就能做成，何苦来哉，白白损失一个铜。”
少年将黑刀递给老人的同时，还自我安慰道：“一个铜而已，权当今夜发善心好了。”
黑灯瞎火的街头，老人接过少年递过来的黑刀，刚在刃部摸了一把，突然不满道：“小子，你这是开刃，开刃可不止是这个价钱啊，价钱至少的翻一倍。”
少年更是不满道：“老丈，这个时候有买卖做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了，有钱不挣，连着倒霉三年啊，这年头……”
老人无奈的仰天长呼一口气，有些不乐意的抓着刀柄，另一只手简单的上下摩挲了几下，有些遗憾道：“刀倒是把好刀……”
少年不痛快道：“老丈意思是人不咋地吧？这话就毛病多了，作为买卖人应该时刻切记，客人就是天，客人就是衣食父母……”
还没等少年将话说完，老人对着黑刀啐了一口，旋即骑驴般骑坐在长凳上，将刀尖抵在长凳上，刀柄抵在腹部，从怀间摸出一块比夜色还黑的黑石，在少年的咄咄逼人的注目下，黑石沿着笨钝的刀刃上摩擦起来。
一瞬间，金与石特别刺耳的摩擦声划破了夜色，传出了很远，少年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耳朵。
因为光线太暗，少年也看不清老人是如何操作的，总之，他有些不相信老人真能将黑刀磨出锋利的刃来，仅仅是心存一线希望罢了。
老人似乎被少年那种像盯贼一样一动不动的举动看的有些难受，唉声说道：“如今几个铜能干啥，买张加蛋的葱花饼差不多也的两个铜，和人讨水碗喝也不止一个铜，若是不小心打碎人家的碗，遇到不好说话的主，狠心讹上一顿，恐怕这几个烂铜都不够的赔，早知如此，老夫这笔买卖不接也罢。”
忽然，少年的眉头紧紧的拧巴了起来。好巧不巧的是六年前，他就做过一件类似的事情。同样是个老头，同样是因为喝水打碎一只碗。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六个年头，但因为唐啸一直认为补偿的东西不够赔偿那只大瓷碗的，所以这件事他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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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少年将话说完，老人对着黑刀啐了一口，旋即骑驴般骑坐在长凳上，将刀尖抵在长凳上，刀柄抵在腹部，从怀间摸出一块比夜色还黑的黑石，在少年的咄咄逼人的注目下，黑石沿着笨钝的刀刃上摩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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