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喜欢与不喜欢第2/2段
“黑柜底部还有一瓶没开封的药酒，你自己去擦。”
“……”
唐啸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很久。
大师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小屋，忍着手腕处钻心的疼，小心翼翼的将那个种子样的东西放入水葫芦中，一言不发的抱在怀间，蹲在墙角，似乎担心唐啸再次抢夺。
不知不觉，夜色袭来，很快夜色变的深沉。
天边有几颗闪亮的星辰，但没过多久，那星辰便被一块黑云遮挡，很快，更多的黑云从天边卷动着涌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覆盖了整个兲门山，也将卧牛岗罩在其中。
这夜，无月无星无风，只有黑云翻滚。
这夜，大师兄没有喊饿，唐啸也没有练刀。
这夜，唐啸和大师兄睡在冰冷的土炕上，背对背无言。
不知夜深几许，大师兄抱着水葫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渐渐传来低低的呼声。
唐啸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诸事饶心，他皱着眉头想了太多的事，包括认识大师兄，包括明日将于曲遥切磋弓法，包括三日后在山下等易仟语……
这夜，空无一人的卧牛岗集市多出了一道男子人影，步伐稳健，背插一柄长剑，男子皱着眉沿着肃静的街道走走停停，偶尔会停下来看一眼浓墨的夜空，男子似乎在找寻什么，又似乎在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那墨云深处终于有雨滴开始飞落人间，一滴，两滴，到亿万滴。
当第一滴雨滴砸落在男子背后的剑上，发出清脆一响，男子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随着越来越多的雨滴落地，男子肆无忌惮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开始冥想，约莫一炷香后，男子遽然睁开了眼睛，这眼神之中带着决然与杀意。
不错，男子确实在等这场雨，雨水可以让他感知的更敏锐，可以更准确的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同时，他喜欢在雨夜之中杀掉不喜欢的人。
就在这时，睡意正浓的大师兄忽然打了个寒颤，使劲的抱紧了怀中的水葫芦，双脚猛然用力蹬去，将那床破旧的棉布蹬在了一旁，一股寒意袭来，大师兄蜷缩着身体，身体不住的颤抖。
唐啸忽然睁开眼，轻轻的拍了拍大师兄的肩头，又替大师兄盖好被子，大师兄颤抖的身体这才好了一些。
唐啸低声说道：“大师兄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唐啸在，没人敢伤害你的，继续睡，天亮之后还要进山。”
雨水肆意的街头，男子大步而行，终于看到了一条幽深的窄巷处，他看着漆黑的窄巷犹自笑了几声，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过去。
然而，巷口的位置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道人影。
似乎是个老人，披蓑带笠，屁股下坐着一条长凳，低着头，鼻间传来均匀的呼声。
男子感知到老人后，先是一惊，随之镇定，然后对着老人深抱一拳，笑道：“前辈，可否借条道走？”
老人似乎是真的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男子凝视了老人一眼，开始不满起来，但还是平静说道：“前辈既然不作回应，我便当你默认了。”
下一刻，男子大踏步向着老人背后的巷口走去，只是当他距离老人十步时，迅疾的身影戛然而止，他好似撞在了一道透明的墙上，整张脸都变形了，嘴角更是撞出了血丝。
男子冷笑一声，用手抹去嘴角的血丝，再借着雨水洗掉手指的血迹，旋即有剑至背后飞出，凌冽的剑光一路破开了无数雨滴，在雨夜之中画出了一个华丽圆润的长弧，最后飞落男子手中。
就在这时，男子持剑大退两步，猛然一步跨出，人剑合一，向着睡熟中的老人斩去。
咔嚓一声，长剑似斩在了金石之上，迸射火花无数。
那香甜的呼声依旧在，但男子已经被反震的退出了十几步，他那张扭曲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老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一步跨出，身体高高跃起，一瞬间将整个卧牛岗都踩在了脚下，当男人居高临下俯瞰老人之时，手中的长剑已经快似一道切割夜幕的闪电般向下斩去。
然而，那剑光距离老人还有丈许之时，不可思议的开始破碎，消散，融入雨滴之中，随之男子仓皇落地，单膝跪倒距离巷口几丈远处，久久无法起身。
男子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老人道：“前辈，这是为何？”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雨滴，均匀的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踉跄起身，不甘的背着长剑而去。
直到这时，他才听到一个似乎刚从梦中醒过来的声音，“走了就对喽，年轻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难得，不管走到哪都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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