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清风载酒第1/2段
唐啸下了山,匆匆赶回卧牛岗,选了一家中意的酒肆,抱着两坛清香四溢的太白推开了小院的门。
十六年来,唐啸滴酒不沾,之所以选太白,是大师兄路过酒肆的时候,偶尔念叨过几次太白,另一个原因,太白名气不小,据说有位很了不起的仙剑太白,嗜酒如命,行天下必以酒相伴,久而久之,人们便根据这位仙剑的喜好专门酿了一种酒,取名太白。
至于太白是不是真的如其名,唐啸不知道,只要大师兄喜欢就行。
然而,当唐啸抱着两坛太白兴冲冲的回了屋,亮起了灯火,这才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大师兄曾经用过的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水葫芦高高挂在墙壁上……
一切如旧,但屋中再无大师兄的气息。
似乎……还有一封没有粘口的信。
唐啸急急抽出信笺,信笺之上只寥寥写了几个似墨非墨,似黑又非黑的小楷,字很工整,显得一丝不苟,似有一些大师兄的性格:三清峰,归云间,署名一曲乘风。
三清峰,归云间,署名一曲乘风?
唐啸从未听过这几个名字,顿时一筹莫展。
不知过了多久,唐啸才反应过来,正准备将信笺折好收好,忽然吃惊的发现信笺上的几个字,竟然……正在化做缕缕轻烟,缓缓的隐去了。
唐啸急着跑到院中的枣树下。
蛐蛐儿笼子还在,但笼子内的蛐蛐已经不在,应该大师兄临走时放生了两只蛐蛐。没了蛐蛐儿的叫声,小院显得更是凄凉无比,一瞬间,唐啸失落到了极点,无力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两坛酒,眸色空空的不知在寻找什么。
今夜的秋风分外凉爽,透着一股难言的阴寒。
约莫半个时辰后,唐啸慢腾腾的拍开一坛酒,举酒邀明月,喝下了此生第一口酒,酒水无香。
“大师兄,你好不地道啊,说走就走,可是我已经给你买了喜欢喝的酒,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花这个冤枉钱了……”唐啸抱怨之后,喝下了此生第二口酒,酒水无味,唯有满腹酸楚。
“你明知道我比较忙,除了练刀还的背诵那些嚼蜡一样的诗书经卷,你这一走,谁来挑水洗衣,谁来烧炕扫地……”
一阵夜风吹来,唐啸感觉脸颊滚烫,直到此时,他才感知太白的畅快淋漓,似乎感觉燥热无比,索性敞开了胸怀。
“来非楼是奔着推荐信,答应和曲遥切磋是奔着草药,请教习吃一张哪怕两个铜钱的葱花饼也心疼的要命,这些年来,唯一一件随心所欲的事,便是收留了你大师兄,你倒是好,翅膀硬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唐啸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越来越低沉沙哑,就着萦绕心间的酸甜苦辣,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三口酒,顿觉眼前的世界改变了模样。
天在游,地在晃,星光在摇曳,夜风如嘶吼,唯一可以依靠的枣树,轻轻一靠,枯叶纷纷洒落。一股莫名的难言酸楚,唐啸再畅饮两口酒,抓起地下的黑刀晃晃悠悠起身,仰天笑道:“不过走就走吧,我这庙小留不住你这神仙,没什么可赠送的,我且为你舞一刀吧。”
唐啸踉跄起身,放肆的刀影撕裂了漫漫夜空,斩断了夜风。
不知何时,枣树下鬼魅般的站着一人,静静的矗立,细细的观瞧,时而轻皱眉头,时而啧啧出声,直到唐啸淌了汗收了刀,这才低声道:“真没想到,最低劣的刀法,也可以炉火纯青,倒是小看你了。”
唐啸浑浑噩噩扔掉手上的黑刀,转身看着那忽远忽近人影,艰难的往前晃悠了几步,顿感一阵天旋地转,随之倒在了人影身上,缓缓的合上眼睛。
在那天地倒颠之间,唐啸的声音越来越低:“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清风载酒不能拂去的,如果还不行,那便接着再来几口。”
人影厌恶的瞪了一眼已经睡去的黝黑少年,平静说道:“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二天,天色亮起。
唐啸悠悠睁开眼睛,但却吃惊的发现自己睡在炕上,还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炕还温热,灶坑之中还留有没有烧尽的干柴。
对于昨夜的事,唐啸恍恍惚惚记着一些事情,但始终想不起那个人影是谁,甚至分不出男女,最终推测可能是大师兄不放心他一人,所以回来看望也是正常事,然而,那没有烧尽的柴火又不像是大师兄做到,大师兄做事很认真,即便是一根柴棍,也会烧的干干净净。
那人影到瞧,时而轻皱眉头,时而啧啧出声,直到唐啸淌了汗收了刀,这才低声道:“真没想到,最低劣的刀法,也可以炉火纯青,倒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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