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后第2/2段
“剑名玄心。”
齐芸屈指驭剑，万千剑气铺天盖地。
“斩！”
这一剑来势汹汹，白娴却没想过要躲，甚至不打算转过身应对，既然她说她目中无人，那她就目中无人给她瞧瞧。
万道剑虹倾泻，刺入蟒背，如两军对垒交战，兵戈声锐利刺耳。
白娴不守反攻，晃动硕大蛇尾，裹着一大片雷霆朝七人抽打过去。七人始料未及，蛇尾携风雷之势反复撞地，起起落落如敲战鼓，最终七人皆被蛇尾抽中，无一幸免，其中又以齐芸伤势最重。
拜密密麻麻的剑气所赐，那张雪白蟒背成了一幅劣等泼墨，坑坑洼洼，毫无美感可言，而始作俑者显然不以为意，一泼再泼，直到朱砂水墨渗出画外，一缕缕殷红鲜血从蟒背延伸至地面。
如数股血色山泉汇流成涧。
即使如此，白娴依然不为所动，只是背对齐芸，带着几许与生俱来的轻慢道：“你这一剑，如何斩得动我吞天蟒身？”
曲项昂首，孤傲如旧。
这一幕让四周修士看得心惊肉跳，玄心剑宗名不虚传，久负盛名的吞天蟒更是让他们心生敬畏，同为聚元修士，就算给他们九条命，恐怕也接不下那一剑。
有一名眼尖修士惊声道：“刘无敌醒了！”
几乎同时，白娴恢复人身。
世间女子大多如此，没人会愿意让喜欢的男子看到自己不好看的一面，白娴自然不例外。
刘济逐渐醒转后，当即知晓是白娴救了他，而那枚代替心窍跳动的白珠，他曾有幸见过一次。
那是白娴的本命元珠，因妖丹而生，受白娴滋养数年之久，其中除了孕有浩瀚灵气，此外还拥有一股夹杂着妖力的磅礴生机。白娴拿它救下刘济，虽不至误了卿卿性命，假以时日也并非无法再结出一枚，但这般舍身之举，与割肉削骨何异？
这也代表着刘济体内多出了一股妖力，此时他眉心处那枚妖异的枣红印记就是证明，若他选择苟延残喘活下去，此后人非人，妖非妖，终其一生不得摆脱。
觉察到这一异样的刘济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质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白娴虚弱着赌气道：“就许她赌，我就不能赌赌看？”
刘济神色一滞，不免想起了一些往事，怔怔说道：“如果我没记错，每次去赌坊，你从没赢过一文钱。”
白娴深知刘济胸怀大义，让他以半人半妖活下去的概率可说是微乎其微，但要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命丧黄泉，她真的没办法做到。
白娴抿了抿干涩苍白的嘴唇，强颜欢笑道：“本姑娘赌运是不怎么好，大不了就赔上一枚本命元珠，输了我也乐意。”
刘济后知后觉，发现白娴受伤颇重，念头一动，便感知到万缕剑气残留下的余韵，再望及白娴身后那一大片殷红土地，血痕斑驳如纵横沟壑，触目惊心。
此情此景，刘济心中五味杂陈。
“疼吗？”
“不疼，疼也说不疼。”
“傻丫头，明知自己逢赌必输，为何仍要孤注一掷？我知道你不喜欢输，以前就老是掀桌子跑路，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赌坊里红了眼的赌徒又有几个能回本？一旦赌上身家性命，就像现在，只能听天由命，这些傻事，以后.....”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讲这些大道理，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白娴带着哭腔打断了刘济，使劲摇晃着脑袋，如同小女孩哭闹一般，泪珠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沉默一阵，刘济伸出了手。
同样是咫尺距离，但这一次，他碰到了她的脸颊。
“有些话，你必须听。”
刘济认认真真抬起头，眼眶一片湿红。
“我是想说，这些傻事以后换我来做。”
白娴潸然泪下，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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