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禹玄第1/2段
人在年轻时，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简单并且纯粹的，不缺追求和理想，不乏豪情壮志，也愿意为之牺牲付出，甚至赔上一条鲜活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方屿是个小年轻不假，但身边有老黄这头老狐狸言传身教，近墨者黑，他哪里还谈得上纯粹，拿眼前这事来说，他看似只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实则仍是考虑到了得失，因地制宜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青莲剑堂这两大派系，怎么看都是禹玄一方稳占上风，再者说，他出任剑堂教习本就只是为了修行二字。
但在青莲殿内一干长老们看来，方屿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确实挺让人无话可说。
有资格坐进这间青莲殿的人物，全是有机会跨过凡俗三境的剑堂长老，如何瞧不出方屿资质平平？
凡俗三境，初境称‘引气’，细分为‘引气入体’、‘息如潮涌’、‘气若游丝’三个小境界，可吸纳天地灵气为己所用。
中境‘开海’，指的是将周身灵气汇流归一，有百脉共辟灵海之意。
末境‘聚元’，即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自此凝化真形，缔结元胎。
跨过凡俗三境后，便臻至明灵境，泛指修士明彻天地，了悟自身，灵识洞开，褪去凡根，在修行一途上登堂入室，超凡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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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殿内，正愁没处泻火的柳平冷冷撂下一句痴人说梦，拂袖而走。接着，几位长老也相继离座，各自看了看方屿，面部表情或为嘲弄或为惋叹。
他们想要表达些什么，方屿一清二楚。
青莲剑堂发迹于栖霞镇，自开山建堂那日起，初代堂主禹岩就立下过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栖霞镇孩童，一旦年满六岁，即可送至启蒙堂进行蒙学，若与修行有缘，此后自会顺理成章进入剑堂修行。
方屿同样去过启蒙堂，整整八日时间，他便有五日卧病在床，直到第九日被老黄接回栖霞镇。虽说不是每一名启蒙堂弟子都能如愿成为修士，但像方屿这般，短短八日就被规劝遣返回栖霞镇的，也算得上一骑绝尘，无人能及。
当初负责启蒙堂的教习曾说过：“根骨资质如此之差，何谈习武，又何谈修行？勉强支撑只会枉送性命，不如趁早离去。”
那时候，小方屿一心想要成为修士的愿望近乎支离破碎，一路沉默着被老黄背回了栖霞镇。
老黄为了让硬扛着不说话的小方屿尽快振作起来，只好连哄带骗道：“习武不成，咱就弃武从文呗，上古圣贤不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这书里啊，肯定也有让你小子成为修士的法子。”
小方屿哽咽问道：“若是...若是没有怎么办？”
老黄笑眯眯答道：“那就用笔写一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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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想起这段往事，方屿不免心烦意乱，至于老黄的一语成谶是否早有预谋，他此时哪有心思去猜度这个。
“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够修行？”
不久后，一道浑厚嗓音突然响起，整个青莲殿空旷无人，使得这道雄浑有力的声音能够辗转徘徊，经久不散。
禹玄依然坐在原处，锐利双目夹杂着几分质问。
“不敢肯定，但想试试。”
“如果老夫没有记错，你幼时应该已经入过一次启蒙堂。”
“不仅如此，晚辈还曾被启蒙堂遣返过。”
哪怕方屿性子再柔顺，也同样有尊严有火气，约莫是认定禹玄与那帮长老一般无二，心中愈发烦躁就用笔写一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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