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4第3/4段
“参谋长,您就别跟我开玩笑啦。人家就是在医院对我特殊照顾了点儿,那还不是冲我身上那重伤员的身份?不瞒您说,我这伤刚见点儿好,人家就跟我翻脸啦。烟酒不让沾不说,啥时候吃饭,啥时候睡觉还都得听她的。咱还不能有气,不然人家就要去师长那打我小报告。您了解我,您说,我这一个人自由自在惯啦,哪被人这么管过?要我说,这个人问题还是再拖几年为好,咱是有屁股不愁挨板子,我要真到活到抗战胜利后,没说的,该咱办的事儿咱肯定一件不落,要真到需要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您还得来给我当证婚人呢……”
“行啦,行啦,没谱的事儿呢还……言归正传吧,这次你们独立团担任全师先锋,领衔突围,这可是老总和我亲自点的将。想想你们团也挺不容易的,百团大战结束后就开始只要负责总部右翼的保卫工作,属警卫部队性质,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整期,无仗可打。对此你也不必隐讳,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么安排你思想上有意见也可以理解。这次把主攻任务交给你们团,主要因素就在于老总和我想看看,你们独立团这把钢刀经过将近一年的雪藏后有没有卷了刃?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锋利?此次战略性突围事关重大,开头一仗打不好,后面的战斗就会举步维艰。日军是想在他们设置的包围圈内将咱们的总部机关和主力部队一口吃掉,据说此次反扫荡,日驻晋第一军司令官岩松义雄会亲自前往一线阵地督战,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战争期间,部队的士气是需要一气呵成的。古人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有道理的。因此,你们独立团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必须把明天战斗的第一枪打好、打漂亮!记住,这不是拜托,而是命令!你也不要说什么尽力而为,这句话一出,首先在气势上就输了,我要的是你杨龙菲全力以赴,不折不扣地去完成这次任务。我想令行禁止的道理你是懂的,不要让我和老总失望……”
只见杨龙菲仰头挺胸,两脚一磕,刷地一个立正敬礼道:“报告参谋长,独立团全体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绝不辜负总部首长的信任!”
左参谋长欣慰地笑着点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心就放下去一半啦。杨龙菲,你是个好兵,虽然在有些问题上略显执拗了些,可这并不妨碍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八路军指战员。我有种预感,如果生命可以善待你的话,你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有朝一日,你们会比我们这些人走得更远。当然啦,既然是走路就不能保证永远是康庄大道,总有淌水过河走独木桥的时候,这没什么。我军的发展历史向来以坎坷著称,将来等你们身居要职的时候就会知道,咱们的军队将来还要走更多的路,铁流两万五千里不过是小意思罢了,这是一项任重而道远的历史使命。作为你的上司,我希望你能牢记于心。”
杨龙菲皱着眉头问道:“参谋长,我听您这话有点儿怪怪的,以前倒没听您说过这些。您是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儿啦?”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儿,有感而发罢了。好啦,时间也不早啦,马上赶回部队去吧,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恶仗要打,提前做准备总是没错,有备无患嘛,去吧……唉,慢着!”左参谋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尚未开封的香烟,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小子是杆出了名的烟枪,要是没烟估计能少半条命。唉,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38年年初,独立团奉命调到山西,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抽时间要请你吃饭呢,谁成想这一拖就是四年。这样吧,这盒烟算是我没能信守践约的赔偿,等这次反扫荡结束以后,我亲自到你们团去一趟,给你好好补一次!一是完成当年未能履行的践约,二是庆祝你们独立团顺利完成任务!”
“好,只要我杨龙菲到时候还活着,我一定赴约,参谋长保重!”杨龙菲接过香烟塞进口袋后,又冲左权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持续了大概有五六秒钟后,便转身迈开步子扬长而去。
看着杨龙菲渐行渐远的背影,左参谋长的脸上再次涌现出淡淡的微笑。笑容中除了欣赏、欣慰、爱护以外,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
天黑之前,独立团下辖各营连单位已全部归建,三个主力营也全部集中到团部驻地左家沟附近驻扎。其中,二营和三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团部的,一营因为要突破伪军的两道封锁线,路上稍微耽误了会儿,比二、三营晚到了将近半小时,不过总算是在濒临集结时间结束前赶到了。
自钱里远和曹光进门之后,杨龙菲就发现了一些端倪。时隔半年多没见,这两个家伙身上的装备可算是翻了个番。钱里远腰肢外侧各挂着一支德国二十响盒子炮,枪身是用崭新的牛皮枪套包裹住的。肚皮前还围了一圈*,杨龙菲飞快地数了数,不多不少,总共八只*。
曹光的配枪则从最初的盒子炮换成了一支精致的转轮手枪,他似乎有意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器,放着好好的枪套不用,硬是把枪别在自己的武装带上。若不是他身上穿着八路的衣服,很容易让人把他当成一名土匪对待。
杨龙菲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几天不见,你们一个个打扮得咋跟他娘的上门女婿似的?就差配朵大红花给你们啦……曹光,你小子混的可以呀,连快慢机都懒得背啦?老实交代,你这转轮手枪哪弄来的?”
曹光一脸得意地说道:“团长,您眼可够尖的,一下就注意到我这配枪啦?不好意思,一个月前拔掉了一个鬼子炮楼,从一个小鬼子中尉手里抢来的。美国货,枪身轻不说,使着还顺手,反正原来的手枪咱是看不上啦。唉,我听说老毛子就喜欢用这枪,好像还特地弄出来个游戏,叫他妈的‘俄罗斯轮盘赌’。据说爱玩这游戏的人各个都是亡命徒,等哪天闲着没事儿啦,咱也跟人赌一把,那滋味儿绝对没说的……”
钱里远对此嗤之以鼻道:“团长,您别听这小子在这儿胡诌,他也就是嘴上利索,其实比谁都惜命。要么说三营的战斗力一直撵不上一营和二营呢,闹半天是把训练的功夫全放到嘴上去啦?曹光这小子,正儿八经是‘在医院对我特殊照顾了点儿,那还不是冲我身上那重伤员的身份?不瞒您说,我这伤刚见点儿好,人家就跟我翻脸啦。烟酒不让沾不说,啥时候吃饭,啥时候睡觉还都得听她的。咱还不能有气,不然人家就要去师长那打我小报告。您了解我,您说,我这一个人自由自在惯啦,哪被人这么管过?要我说,这个人问题还是再拖几年为好,咱是有屁股不愁挨板子,我要真到活到抗战胜利后,没说的,该咱办的事儿咱肯定一件不落,要真到需要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您还得来给我当证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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