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党派第4/4段
他没穿朝服,黑衣便装,缓步走进来,要在她对面坐下,东华挡住了他。
“姑娘不赏脸吗?”他笑着问道。
书生们只当是京城纨绔,希夷也没有表露出认识他的样子,指了指对坐,道:“请坐吧。”
她的右手伤早就好了,也不怕他认出来,闻横川笑眯眯的道:“姑娘怎会一个人在这茶馆?”
“小女子家中有些薄产,来京城新置办了些资产,家父家母远在泽西,便代家父来此管管,顺道看看生意如何。”希夷用的是原音,都是女子气很足的声音,射卿的声线会沉一些,低一些,如今她的声音倒是该如何便如何了,清而不冷,凉而不寒。
再看他一眼,他府邸在城南,出府经过这茶馆向北走应当是去城北,如今他已没什么公务,午牒声一过应当就不会再去办公了,再想想他去城北,应该是去风华楼消遣。
“姑娘这侍卫倒是本事不凡。”他看出东华好歹是个高手。
不比戚衍方华小七他们稍差的高手。
“父母独我一条血脉,我自小体弱,父亲与这位叔叔是过命的交情,叔叔自然护我安全。”她如此说,也不算假话。
东华听闻她唤自己一声叔叔,脸色有点不自然,但比起一脸冷肃放着杀气时,平白和缓了许多。
闻横川看见了,倒也不怀疑,任由希夷为他倒茶,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律,律心妍。”她轻声回答,就算她这身份既然是假的,就不可能用真名喻子衿来自称,只好取母姓另化了一个名。
“刚刚初见姑娘,觉得姑娘身形与一位故人极为相似,如今接触才发现不大相同,当然亦有可能是在下从未真正认识那位故人。”他笑着道,似在暗示什么,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原来如此。”她微微颔首,隔壁似乎吵起来了,她柳眉微蹙,只见一个二十余岁的男人和几个酸儒在争吵,她刚刚在说话,没听到怎么吵起来的,便转身问东华:“可知是如何吵起来的?”
东华颔首,道:“老的几人在说射卿奸佞媚上,才做了这一品射卿,身无太多政绩却屡屡逾矩,与虞瑾瑜一般是奸臣;小的那个说骂射卿可以,却不可骂虞瑾瑜,而且射卿刚刚上任,谁知会不会与虞瑾瑜一般政绩斐然。”
“虞瑾瑜确实不该被骂,至少不是被些什么都不是只会考,还考了不知多少轮的酸儒来骂。但文人嘴碎,不必理会了,若是砸坏了店就让人赔银子吧,若是要打让他们出去打。”希夷叹息一声站起来,“扰了这位公子清净,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公子在本店的茶钱一律由我包了。”
“律姑娘如此盛情。”闻横川笑着,“是认出了在下?”
“我初到京城,并不识得公子,只是这水云缎能穿的起的非富即贵,小女子是生意人,多个朋友总是多条路。”她微微福身。“告辞,公子。”
“姑娘不问我姓名?”闻横川问道。
“若是有缘,总会再见,总会知晓。”她侧首道,而后出门去了。
东华走在她身边,传音入密:“他在试探你,这个时候一个女子到茶楼来,不需要证据,他有所怀疑你就会很麻烦。”
“我演的还好。”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东华说道。
希夷顿住脚步,回首看他,展颜一笑,叹道:“没错,我最清楚了。”
东华并不接话。
“唉。”她再叹一声,难掩落寞。
“小姐。”东华第一次如此称呼她。“我找上你,你为那些而后悔吗?”
“虽九死其犹未悔。”希夷重新拾起得体的笑容。“我得谢谢你,东叔叔,我宁肯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愿被蒙在鼓里一辈子。您不仅把真相告诉我,为我父亲报了仇,如今还肯跟在我身边,我该谢谢您。”
“我没有帮小姐什么。”东华漠然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您自己做的,若非您做了这个射卿,属下甚至不知您来了东国。属下眼中只有复仇,没有小姐,若我当初没有被怒火愤恨所迷,小姐一路逃亡之时,也不用伤的那么重。”
“属下甚至连小姐都不如,如何护着小姐?”他淡淡道。
希夷尚未多说,东华接着道:“有一种人,生而为剑,只为杀人而存,主子未曾弃我半分,如今只剩了小姐,东华是主子的剑,便愿意再做小姐的剑,直到折剑之日。纵不如小姐,也当生死以付。”
希夷沉默片刻,一笑生花。
本章节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