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根筋第3/3段
“射卿大人懂兵法?”符舟问道。
“不懂。”她倒也坦诚,“只是旁观总是看得多些。”
“至少大人是学兵法的好料。”符舟说道。
“本官没有兴趣。”她淡淡道。
“是因大人需久于官场吗?”符舟如此问,已算冒昧了,但他快人快语,一向不喜官场弯弯道道,并且觉得自己是可以与她说这话的,她不会外传。
“符帅慎言。”希夷提醒他,“官场波橘云诡,符帅如此行事总会吃亏的。”比如东长鸣那样。
“大人肯警告我,想必我是可以如此问的。”符舟道。“我虽不善那些,但总自信看人不会看错。末将仅是想知道而已,若多一位帅才,总是东离之幸。”
他的理由倒是单纯,但天赋高一定要学吗?休说闻秩宇给不给她这个机会,便是她自己也不愿学这些杀人策,一杀成千上万。
“我仅是不喜欢战场。”希夷淡淡道。“正如符帅不喜官场。”
“镇守边疆,开疆拓土,马革裹尸不都是无比荣耀之事,为国尽忠,扬我国威之事?”
“符帅可成家了?”希夷摇了摇头,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内忧为患,何以为家?”符舟问道。
“呵,难怪。”希夷摇头,此人真是一根筋到了极点,还与姑娘家谈什么镇守边疆,开疆拓土,于是道:“符帅没什么事,请回吧!”
符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生气下了逐客令,便不敢再闲聊以免又莫名其妙惹她不快了,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依大人看,我们入不入草原?”
“符帅是统帅,本官虽然位高于符帅,自然不便插手,符帅如何想便是如何做。”希夷淡淡道,虽然战局上他完全目光长远,机敏异常,知晓涂钦达翰只要抢了该抢的,杀了该杀的,做了足够的消耗侵扰必然会撤回草原以逸待劳,可希夷还是被这铁杵膈应得很,便没给好脸色把他赶出去了。
若言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尤其大人问他成家与否时更是笑得发颤,见这英姿飒爽的最年轻的将军出来,还笑着看了他一眼,打算进去伺候大人了。
连这守门的随侍都在笑,符舟皱起眉头,问她:“能否告诉我,射卿大人因何生气?”
他对着这小姑娘也不爱以官职自称了,直接称了“我”。
“大人已说了不喜欢战场啊。”若言掩唇笑道。
“是我又聊了战场,才惹大人不悦?”符舟道。
若言笑得发抖,这将军也太逗了,大人肯定听得到外头说话,没叫自己闭嘴进去定是不介意自己点一下这榆木脑袋了,便道:“大人毕竟是女子,已说了不喜战场,符帅还说些开疆拓土为国捐躯之类的话,大人自然不喜。”
“可不喜战场为何不能为国捐躯,射卿大人不爱国吗?”
若言是真没法子了,只好反问:“符帅可见哪位女子愿见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符舟愣住了。可射卿是射卿啊,她杀了那么多柳家人......
再多不过百余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遂城一战,死伤岂止十万?
射卿是女子。
射卿也是个女子。
符舟对帐子抱拳,道了声:“末将多有冒犯,还望射卿大人恕罪。”
这榆木脑袋对战局的运筹帷幄,终于是分了一点给该有的脑子了,终是想通为了这开疆拓土、为国捐躯正是堆积了那些枯骨的原因,他是男儿自当顶天立地,便想着射卿也该如此,可若换了个女子,就算懂那些,他可还会如此说?
定是不会的吧。
因为那女子不是射卿。
即使价值观不同,他也知射卿如此想,没什么不对。
君不见边关白骨累累,君不见易水染作红河,君不见城下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行杀戮,行兵燹,自古亡魂谁知有多少?
“大人的意思,是符帅可以回去了。”若言见希夷一直未曾开口,符舟仍旧一直抱拳,便出言道。
符舟本想说你怎知道,可若言摇摇头进去了。这儿最木的人,好像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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