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藏第3/3段
“可见你当时看戏文不怎么看《半生执》或是《紫陌谣》,《洛阳夜雨》。”希夷笑道。
其实这世间如此的女子已是太少,不外乎希夷与顾清歌都是绝顶高手,一身傲气罢了。她们的心总装不下更多的人。
希夷走到街边,挑了个花簪,转手往她头上比了一下,顾清歌已是成熟女子,往日便不乏打扮的,比起希夷也大了几岁,由着她比倒也不羞,与她这带着江湖气的射卿一道,似能记起打马江南意气风发的年少轻狂。
“要的话我买了。”身后有男人的声音,却不是闻横川,希夷皱眉觉得耳熟,只见顾清歌羞恼问道:“你怎在这!”
希夷怎也想不出谁能与顾清歌如此攀谈,终究灵光乍现想起了那人,是沈昙之啊!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把顾清歌抓着的膀子抽出来,簪子塞给她,转身走了。
沈昙之轻笑一声,传音道:“昙之见过了岐王,向南去金水桥了。”
希夷也不知听没听见,也不在乎他二人要干什么,沈昙之温文尔雅,戴了个猪头面具,这两个女的极其好寻,他的猪面粉嫩,蓄着儒雅的眼眸看着顾清歌掏银子付账,顾清歌看见他的面具,“扑哧”一声笑了。
粉猪如何与顾清歌的青鸟相配?
可他的青衫便是如此温文,纵是猪也是好看不脏的猪。
“先生一笑,让昙之想起昔年江南那个威名赫赫的青欠女侠。”沈昙之笑道,顾清歌彼时成名时父亲尚在,年少轻狂压根不想在止虚多留,何况上头还有几位哥哥,只可惜有些喜欢舞文弄墨,有些英年早逝,顾家当家反落到了小女儿手上。“青欠女侠从前打马江南,今日在茂陵论剑,明日便可随南水之下,苏杭品茗,如风过境,洒脱不羁,所到之处,尽负侠名。”
“沈先生也是江南人?”沈家足迹遍天下,他从不提起过往,谁知道他以前是哪人,沈昙之一笑:“早年也在江南游历,后来才去了渝州分舵,自家兄之事后临危受命回了江南总舵,只可惜先生早已不是青欠,也不做清歌了。”
“怎会留心青欠?”她淡笑道。
“初时见面自是美色所迷,青欠鲜衣怒马,如百里莲花盛放。”沈昙之从袖中取了一朵莲花,他细心培育,竟使夏荷春放。“后行医各处,遇见个被打掉半条命的悍匪,出手一救,问是谁伤的,答是青欠,问为何能活,还是答青欠手下留情。”
“我从未见过秦淮四凶这等在外凶名恶名无数之人,会对一个女子弯腰拜服,听闻一个清晨,百里荷香随山风而来,一女子白衣仗剑,一人挑一寨。”沈昙之轻声笑着,捧着那荷花给她,“青欠就像这荷花一般。”
他指着天上的桃花瓣,纷扬洒落,满城花开,遍地花雨,轻声温文:“不需何人为青帝,便可赛过满城春色,空谷幽兰,丁香素艳,报与桃花一处开。”
顾清歌接了那荷花,客套轻笑道:“沈先生很会说话。”
沈昙之微微笑着,知晓她情殇至深,恐难以轻信他人,但是无妨,自己已追了青欠如此多年,如今都已同院而居,朝夕相伴,再等十年又有何妨,他轻声一笑,避开了风光霁月,在她边上半臂之距道:“昙之愚笨,也没几位旧友,独先生与希夷可称友人,今日若先生不弃,昙之想请先生陪我走走,就当是昙之厚颜无耻以请了。”
顾清歌叹了一声,纵使无心,也全了他的痴苦,若他真是为情所困,不妨给他一个不过界的、君子之夜,而刚刚一直隐着泪花不忍抬起的眸刚要对视允诺,见了他猪面,又想到刚刚那些话是他戴着此面具所说,不由得微微一愣,把脸埋去一边偷笑。
沈昙之似乎略微苦恼,对她道:“出来的匆忙随意找了个面具,先生若不想今日整晚都看见昙之就笑,说点正经话都没法对视一眼,不如替昙之挑副新面具如何?”
顾清歌微微颔首,与他一道去了个面具摊子,看了一阵,挑了一个白鹿面具,问道:“这个你可喜欢?”
沈昙之不答,把手按在猪面上取下,露出清隽不凡的秀颜,若非没拿着桃枝而且身边有女伴,周遭姑娘们早已心动连连,上前纠缠了。
桃花节有规矩,不带桃枝或是不打灯笼的男子和女子是不可以打搅的,说明对方无心参与。
沈昙之把那白鹿面具戴上,顾清歌微微一笑,道:“很适合你。”
“多谢。”沈昙之轻声谢她面具,谢她这句赞叹,止虚三堂,顾氏弦歌堂以青鸟为徽,沈氏百草堂以白泽为徽,律氏戒律堂以麒麟为徽,她见白鹿,睹物思及白泽,便挑给了他。
沈昙之或许有些毛病,至少在顾清歌那儿,是真的君子。
他把偏激之处放在药理上,把自己所有的好处留给了顾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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