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远行 第十二节第3/4段
”人呢？人呢？“老切翻身下得马来，急急的就进了棚子，却只看见凌乱的被裹和满地的酒瓶，当然，还有一屋子说不出的一种古怪味道！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到了棚子后面，才看见在饮马的水槽子边上，有一个蓬头垢面，浑身脏污的家伙在哪里摇着汲水杆！
”哎！那边那个，你们场长呢？他去那了？“老切急急的上前几步，不过等他近了，那人身上一股子浓厚的臭味又让他不得不又后退了几步。”我的老天爷，这什么味道啊！“老切连连呸了几口，全然不顾手下在偷笑，他自己都忘记了，几次开会，老切都是带着一身难闻的羊骚味去的！搞得张嘉铭只好散会后专门单独找他交代事物！这种事情，也出现了误解，让别人都以为大首领对这个牧羊头子高看一眼！
那个闷头闷闹的家伙也不知道去搭理，只管着继续汲水。”哎，我说，你们的场长去哪了？“老切知道对这种傻乎乎的人不能急，只好耐着性子把话重复了一遍。
”那个场长？“干活的人抬起了头，露出了碧绿色的眼珠子。
”老费！你是老费嘛？“老切吃惊的鼓起了眼睛！这个一身乞丐装的家伙，居然就是费雷德？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居然让一个骑兵大团长堕落成立这幅德行！随行几个人都不敢多看--落坡的凤凰不如鸡！可是这只猛虎可不是自己这些土狗敢去欺负的，大首领取消他的指挥权不假，可是谁说得准，那一天大首领心血来潮了，一句话的，他又官复原职了怎么办？能不跟这种人物扯上关系就尽量保持距离，这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这些个大大小小的官员那个不是混出来的人精！
“你，你，你，，，，你认错人了。”低头哈腰的，费雷德懒得去跟老切对眼，自己继续忙开了，准备去畜棚那边叉草料。
“老费，老费，我今天是来看你的，你咋这个样子了，啊？你，你给我站住了！”老切是气不打一处来！看见自己当初的同伴堕落成这副吊样，他是既心急又心疼！“老费，你跟我进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费雷德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去搭理。“你给我站住！”老切一个箭步，上前就拦腰抱住了费雷德，费雷德是谁？骁骑团大团长，一身的武艺！一个错身闪过，一扭腰盘，呼啦一下子就把老切的劲头全部卸掉，一把握住了老切的腰带，一个过身摔，把这家伙一下子就扔进了旁边的马粪堆里去了！而且还非常的难得，是一个标准的倒栽葱！老切半个身子都深深的陷入了马粪球堆里！
几个手下顾不得去斥责费雷德，大呼小叫的赶忙去救助自己的部长！
不过一会，费雷德坐在了棚子前的火堆旁，默然不做声。老切则清洗干净了身子，把自己的几件衣服就着火堆烘烤起来，几个手下不敢走远，怕费团长又暴起伤人，但是又不敢走得过近，也燃起了一堆小火，围坐在一起，和两个长官保持着距离。
”喏，给你的。“老切从身后的挎包里取来的东西，那是一瓶子米酒，本地的特产。费雷德瞧了一眼，黝黑眼角处难得的露出了一点褶皱，接过了酒瓶子，费雷德狠狠的灌上一大口。
”你不该这样。“默默的等着费雷德喝下第二瓶，在一旁充当酒保的老切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在山上的事情？“费雷德放下了酒瓶子，他听到了自己的母语，那个亲切的法兰西语言，老切是在真心的安慰他。
”记得，那时候，我们都认为自己会烂在那个灰暗的山洞里，被一帮子野蛮的南方蛮族扔给丧尸当点心。“费雷德黯然神伤的放下了酒瓶，用肮脏到不能再脏的袖口搽搽自己的嘴角。”我都记得，李娟是我们的导游，还有那些个小姑娘，他们是那么的活泼可爱，可就是那些无害的人，却被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给糟蹋了！“费雷德手劲出奇的大，在酒意的作用下，啪嚓一声，他居然把瓶子给捏碎了。所幸，没有伤到手。
”来，这里还有，我专门给你带来的！这两瓶，就是李娟大嫂子叫我给你准备的！“拉开了挎包，呼啦啦一下子的，露出了更多的酒瓶，蓝蓝绿绿的，各色酒类都有。老切抓起了其中两瓶，那种牌子的酒，费雷德是认得的，当初大首领办喜酒的时候，李娟大嫂子确实拿着这种酒让自己多喝一点--那是大首领专门自备用的高档次的酒啊！握着酒瓶，费雷德难过的咧开了大嘴，”大嫂子，他还记得我这种做错事的人？“忍着委屈的泪水，费雷德嘴唇直哆嗦，本来就是污垢的脸上，加上他那副难受的表情，更加的丑陋不堪了。
”记得记得，大嫂子一直记得，她在那边常跟人说，你这人啊，就是心善，这心一善，就忘记了军纪了！那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老切继续安抚着费雷德。”嫂子她真是这么说的？“老费抬起头，眼珠子闪烁着期望的光彩。
”我老切敢对我主发誓，句句都是实话，否则，就让我家的牛羊全部不吃草！我父母的坟头不长草！让那些犹太佬对着我祖宗的灵柩吐唾沫，，，，，，，“老切赌咒发誓了一会，让费雷德安心下来。（这里解释一下，欧洲人反犹排犹非常严重，老切是个俄国人，那边的排犹情绪不低过德国！）
”你安心在这里呆着，就当是修养一下，那边的骑兵团，都有人帮你照看着，等时机到了，我和几个老伙计的在年会上跟大首领说一说，再加上大嫂子的面子，两位小姑奶奶那边我也做了下工作，覃老爹也点头说过要帮忙的，你看，这么多大首领身边的人都帮你说话了，到时候，水到渠成，你还不是一样的官复原职？“老切的话语带着让人很是神往的诱惑，这是对费雷德而言。两人正说着聊着，忽然听得前面棚子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一个人影不等围坐火堆的人群看清楚，已经下得马来，来者穿着一身禁军高级军官的衣服，身边跟着两个器宇轩昂的蒙面汉子，在他的示意下，这两个汉子闪身进入了棚子周边的篙草丛中不见得踪影。这名军官身材高瘦，但是背略微显得陀，帽檐也压得很低，等到他走进了火堆，脱下帽子露出一头白发那一刻，人们才看清楚了，来坡上，在那里，矗立着一个孤零零的牧马人专用的小棚子，这边人喊马嘶的没落脚，棚子里已经蹿出来了一只半大的小黄狗，汪汪的冲着棚子叫了几声，似乎在提醒有客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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