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初见便是永别第3/4段
可是没人听见虞澜清的哭声,太后生前,最疼的人就是虞澜清,此时反倒是也是她,最冷静。
魏离怕虞澜清是受刺激太厉害了,想让月颖扶她回去休息,虞澜清不肯,接过京香姑姑手里递过来的湿帕子,轻而又轻的开了口:“都出去吧。”
“清儿。”
“皇上也请稍等,清儿给母后擦拭干净,母后最爱干净,定要换上宫服再走。”
虞澜清没抬头,说话的语气轻柔,更叫魏离皱紧了眉头。
片刻后,魏离站起身来,把一众人等全部都赶了出去,余光扫见魏子凌的时候,魏离顿了一下,他站起身来愣愣的看着这边,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到外面去跪,他却好像想透过朦胧的长帘看清楚躺在床上的人的面容一般。
魏云熙拉着他走出去以后,魏离才稍微松缓了一些表情,深深看一眼虞澜清,转身出去。
虞澜清的动作很轻,方才还有的余温此时也已经消散殆尽了,她能感受到太后手心的冰凉,太后却再也不能感知到她传递的温暖。
擦拭干净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随后便是洁面,更衣。
梳头是个细致活,京香姑姑做惯了,此时拿着细梳子慢慢给太后梳着,一把年纪,哭得像个孩子。
虞澜清望着太后的面容,这个慈祥和蔼,把自己当成亲女儿一样心疼的老人,永远的沉睡下去了。
这十年,习惯了听到那声笑意盈盈的呼唤。
清儿,清儿。。。
这十年,也习惯了看见那张温和柔润的脸庞。
习惯了困顿之时有太后的耐心指点,习惯了迷茫之时有太后的敦敦教诲,习惯了前路迷茫却知身后有支撑,习惯了勇敢向前因为回头有归途。
细数这十年相伴,虞澜清才发现,自己哪里是什么贤后,自己不过是太后庇护下,走得无忧风顺的一个孩子。
太后的梓棺,是去年就已经备下了的,慈寿宫的前殿现在应该已经在布置灵堂了,太后的梓棺要停放十八日,举国哀思。
京香姑姑梳得很慢,原以为皇后会有满腔的话要跟太后细讲,但是耳边只有一片沉默。
梳好头后,虞澜清让外头候着的宫人都进来,备好的梓棺已经抬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将太后的尸身放入梓棺中后,便抬去正殿那方。
宫中诸人,皆要身穿孝服,带帽守孝,衣裳赶制得很快,傍晚时分,虞澜清已经换上孝服,和魏离一块儿,带领嫔妃皇子公主们,于慈寿宫正殿守灵。
太后的梓棺就在正中,正殿两边挂满了白绫帷幔,梓棺上,还挂着白绸挽的花,硕大一朵。
正前方是摆放贡品蜡烛的黄绣缎凤褥花梨木宝榻供桌,上边摆着银质的香鼎灶台和花瓶,四周的明色都被白绸覆盖得严严实实,一片凄然景色映入眼帘。
身后全是哭声,能听见的,不能听见的,全是哭声。
虞澜清端端正正跪着,磕了三个头之后,听见魏离轻声道:“已经发丧了。”
虞澜清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眼中最后的一点光芒像是破败的烛台一样,风轻轻一吹,便灭了个干干净净。
魏离一下子拽紧了虞澜清的手臂,支撑她跪好:“清儿。”
魏子凌睁着眼睛看着最前方的动静,他咬紧嘴唇,听见前方像是妃子身份的一个女人开口对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子啊。”
这样的话,太过于轻巧了,皇后心中的痛,她们这些嫔妃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他们这些小辈更无法,魏离的痛不亚于虞澜清,可他现在要做的,是让虞澜清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宝华大殿的大师在一旁诵经,超度太后的亡魂,细碎的声响混杂在一片哭声之中,更像是远古的低语。
魏云熙就在魏子凌身边,她以头点地,哭得涕泗横流,喃喃念着皇祖母三个字,悲伤到不知道要怎么缓解。
生前太后疼她,她也最喜欢皇祖母,如今满堂哭得最真切最痛心的人,也是她。
被魏离死死拉住的虞澜清也很快恢复了一些力气,一夜守着太后没睡,原以为熬过了长夜,太后便能再有多一天的时间陪一陪自己,清晨时候见太后气色好起来,虞澜清还高兴了好半响。
如今看来,那只是回光返照的灵犀一现罢了。
宝华大殿的大师诵经完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随后便是洁面,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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