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替你看顾江山第2/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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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虞澜清进来,他赶忙把脸上的神情收敛,快步上前给虞澜清行礼:“母后安好,大周使臣刚走,儿子便又惊扰了母后,实在是不孝。”

  虞澜清摆摆手,坐到椅子上,看一眼魏子善堆在面前乱七八糟的几本奏折:“皇帝遇上什么难事了?哀家是后宫妇人,若是朝堂之事,哀家是不懂的。”

  后宫不插手前朝事务,是一直以来就有的规矩,且魏子善刚刚登基,身为太后断不能在这时候插手太多,免得往后母子之间有了猜忌。

  魏子善跟在虞澜清旁边也坐下,给诏安打了个手势,诏安便拿了几本奏折过来:“是政事,也是家事,母后瞧过便晓得了。”

  虞澜清接过魏子善递来的奏折,是云木凡写的,字字句句不留情面,皆是直指裕王暴行。

  云木凡和魏云熙的事儿,魏子善是最清楚的,云熙袒护着云木凡,觉着他此事是一点错也没有,若不是魏子策在皇城里胡作非为,也断然不会有如此下场,父皇才刚走多久?他就这般不服管教,恣意妄为,定然还是为了之前魏子善刚册立东宫在府门口吵闹的事情蓄意报复。

  他仗着自己身后有江家洛家撑腰,又是皇子身份,便那样糟践百姓,更应该罪加一等。

  虞澜清看过之后也眉头紧锁:“子策竟然做出此等混账事情?”

  魏子策流连烟花之所数日,这些天大周使臣进京,也没有前来陪同,素日里,他便爱念叨着先帝偏心,个个儿子就算他是个没用的,上朝不上朝,为官不为官,都没有什么要紧,说这些话也便算了,成日里在京城里戏弄花月女子,买回家的小妾也总病逝许多,旁人规劝,也不做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今竟然做出将青楼女子从二楼阳台捆吊于樑木之上抽打的暴行!而魏子策的理由仅仅是怀疑这女子别有居心想对自己不轨,而云木凡亲自去了解过,这个被魏子策捆吊抽打致死的青楼女子,当日不过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魏子策的身上罢了。

  此时一度引发京城里的非议,也是因为大周使臣还在的缘故,所以云木凡并同大学士,傅阳以及虞家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这才没在大周使臣停留京城期间叫他们看了笑话。

  魏子善是还念着兄弟情意,知道这些年魏子策对自己的职位一直很不满意,父皇在的时候他不敢说什么,如今魏子善登基继位了,魏子策堆积的不满就像是洪水一样迸发出来,魏离叮嘱要兄弟和睦,所以魏子善才觉得头疼,来请教虞澜清。

  虞澜清把奏折放下,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甚是难看,却还是尽量平静,开口道:“皇帝是怕罚的轻了,伤了臣民之心,罚的重了,又伤了兄弟之情对吧?”

  魏子善应下:“父皇期望看见兄弟齐心的场面,儿子原以为四弟只是顽劣,万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青楼女子也是人,也是皇帝的百姓,活生生一条命,不能这般说没有就没有了,你父皇是希望你们兄弟和睦没错,可你父皇更是把江山这个重担交给你了,子善,你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找哀家来,也是寻一个安心罢了。”虞澜清一语道破,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置,魏子善当然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念着江湄的情意,若是他罚重了魏子策,虞澜清会心里不高兴。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父皇信任你,哀家自然也信任你,往后这样的事情,放心放手去做便是,帝王首先要学会的,便是独裁,母后已经年老了,无论你们兄弟谁沾染上了朝堂之事,哀家都不会偏袒了谁,皇帝心安,无须顾虑太多,因为你是大魏的新帝。”虞澜清伸手拍了拍魏子善的手背,站起身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你父皇记了一辈子的简单道理,可真要做到,却是任重而道远,孰轻孰重,皇帝心头该当是明白的。”

  魏子善心头的石头的确是落了地,魏子策如今已经不是口头的教育就足够了的,他需要当头一棍的教训,打痛了才能打醒,若是他屡教不改,继续干糊涂事,辜负他的良苦用心,那么兄弟之情上面的君臣地位为先,魏子善会让魏子策明白,皇权的至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儿子恭送母后。”魏子善拱手行礼送虞澜清出去,随后转身回到桌案前,提笔沾墨,在扑成开的干净折子上,落下了笔。

  虞澜清一路往慈寿宫走,回到屋里坐下后,拿起手边的书翻开,之前给魏离讲的话本子才讲了一半,她折着页数,今日又找出来再接着看下去,却觉得索然无味,消磨了会儿时间,觉得有些困乏了。

  月颖给虞澜清抱来软枕和软被,虞澜清有些迷迷糊糊的开口道:“去外头的秋千铺上吧。”

  月颖手上动作一顿:“娘娘,这儿是慈寿宫。”

  虞澜清稍微清醒一点,半响后应了一声,没再替秋千的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凤羽宫里。

  “奴婢已经吩咐他们把先帝做的秋千搬过来了,娘娘再等等便能坐了。”月颖笑着开口,原是想叫虞澜清开心些,魏离留下来的东西她全部都小心的珍藏着,可是说完这句话后,月颖瞧见虞澜清拢了拢软被,才觉得心头有些悲凉。

  秋千还在,一同坐秋千的人却没有了,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月颖叹口气,小声的走出房门,去小厨房叮嘱做一些清淡的饮食。

  之后一段时间,京城里热闹得很,饭后的谈资甚足,月颖听见外头的消息传进来,说是魏子善罢了魏子策的官职,在王府里捆着抽了五十鞭子,是云木凡和傅阳一块儿去监看着打的,一鞭没少,当晚人就烧起来了,好不容易伤口结了痂,退了烧,又被魏子善直接给扔到军营里边去了,也没给个一官半职,只说让江家哥儿好生管教,学学规矩,看来是要受不少苦头。

  不过魏子善这般雷霆的手段也换来朝中不少称赞的声音,都说他年轻登基,颇有魏离当年的风范,手段凌厉,赏罚分明,叫官员心生敬畏,叫百姓也心生尊敬。

  就是不知道去了这趟军营回来,能不能让魏子策改掉自己那顽劣性子,希望这一顿鞭子,也正好打醒了魏子策的脑子和心,往后安安分分的,在朝堂上自然有他出力的地方。

  月颖说这事儿还唏嘘得很:“五十鞭子打下去可不轻,四皇子在床上没躺多久就被派到军营里去了,就怕伤口复发,又烧起来。”

  “他自己做的错事,自己受着。”虞澜清听过便听过了,这些事情早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如今在慈寿宫里每日和虞沫泠做伴,倒是乐得清闲。

  云木凡这些年政绩不少,虞澜清原本还在想他能沉住气再等个两年再去魏子善跟前求娶魏云熙,谁担心自己念着江湄的情意,若是他罚重了魏子策,虞澜清会心里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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