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踪第2/2段
说来也奇怪,常听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这八年的时间,叶静初竟连一次邱少白都没有梦到过。醒着绝望,梦里更没有希望。她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努力闭上双眼,苦苦哀求能梦到一次她的少白,可是却从未如愿。于是她便不睡了,瞪着空洞洞的双眼趴在窗前,望着楼下过往的车辆。
期初的那些日子,对一个23岁的姑娘来说,简直是天崩地裂。大学刚刚毕业,对大多数人来说,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花儿一样的年纪,走到哪里都应该是朝气蓬勃,充满阳光的。可是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年纪里,邱少白带走了叶静初所有的阳光,让她在无尽的黑暗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她每天都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无所欲无所求。叶静初后来形容那时的自己,就是在“活着等死”。
为什么不直接去死呢?不,她唯一的执著就是找到邱少白。哪怕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也要亲眼看到,这样她才能安心放下一切去死。因为少白对她说过:“静初,我只有你……”
蝉鸣声叫醒了伏在窗台上的叶静初。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自从决心要找到邱少白的那天起,她便拼命赚钱,在闹市区租下了一间店铺,开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她想着,说不定哪一天,少白就像从前一样,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从门外缓缓走来,微笑着对她说,“静初,我要不加糖不加奶的冰美式。”所以就连店里的营业时间,都改成了邱少白当年习惯的作息。作为一个摄影师,他总喜欢从安静的午后工作到凌晨两点钟,然后从凌晨再一觉睡到中午。
叶静初洗漱完毕之后,给自己简单“做”了一份早餐——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土司。小白也自顾自地吃着它的猫粮。
阳光洒在餐桌上,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美好。
叫“小白”的这只猫,已经跟了她6年。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日子里,这只猫给了她不少安慰。
叶静初和小白算是“一见钟情”,他们相识在小区的垃圾桶旁边。大概是有人家不想养了,直接把它塞进纸箱就丢了出来。叶静初正要丢垃圾的时候,听见了小白微弱的叫声。那时候的小白才3、4个月大,看着叶静初冲它微笑,它竟突然不叫了,伸出前爪好像个孩子要抱抱。就这样,它虽然是只橘猫,但是却成了叶静初的小白。
邱少白的白……
过了午饭时间,叶静初的咖啡馆里人来人往。这些人几乎都是这里的常客,下午忙里偷闲,来喝杯咖啡,顺便叫上朋友感慨一下生活,抱怨一下工作,或者聊聊暗恋的对象。没有人了解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她温柔漂亮,但却不爱笑也不爱说话。除了递给客人咖啡的时候说句“请慢用”,便再无其他任何交流。有人也尝试着跟叶静初聊聊天,讲讲笑话,想逗她多说几句,可是叶静初总是象征性的微笑,从不多说一句话。
叶静初坐在露台的卡座上,点燃一支香烟。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想起和邱少白相识后的种种过往。因为没有现在也看不到未来,所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怀念当年的时光。她喜欢沉浸在回忆里,那里有心心念念的人,会在她耳边,对她温柔地说着情话。她喜欢沉浸在回忆里,那里能触摸到心爱人的体温,有结结实实的拥抱,有炙热湿润的亲吻。她喜欢沉浸在回忆里,那里有她的少白对她承诺:“亲爱的,等我回来……”
可邱少白再也没有回来。
少白啊!你的静初还傻傻在原地等你呢!若不是爱到了灵魂深处,怎么能对一句临别时再平常不过的情话死守八年?
谁也不知道这些年叶静初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从不对别人讲那些曾经,她觉得讲出来就像一个抱怨丈夫无情的怨妇。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同情,也不需要别人来夸赞她多么忠贞执著。没什么好说的,谁的人生还没点儿故事呢。
叶静初把烟头结实地按在烟灰缸里,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店内。此时屋里的音响正放着CharliePuth的《SeeYouAgain》,叶静初心头一颤,怎么偏偏就是这首让人悲伤的歌呢,进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咖啡馆里的客人们有的说笑着,有的皱着眉,有的拿着笔记本电脑忙忙碌碌。叶静初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像从前那时候,静静地看着邱少白工作,然后给他空了的咖啡杯里续杯。
那时候的日子多幸福啊!邱少白傻笑着说,“静初啊,以后我们的婚礼在草原上举行好不好?多浪漫多特别啊!”
静初微笑着打趣说,“你想得美啊!谁要嫁给你?怎么说也得先求个婚啊!大叔!”
邱少白摸摸叶静初的头,声音低沉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说也得先毕个业啊,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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