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快死了?第1/2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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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内人声喧喧,一夜未歇。

  顺利瞒天过海回到延晖堂的蒹葭对此浑然不知,掩门提刀脱鞋上床,绣衾暖枕半宿酣眠。

  惊醒时天色已经微明,窗外一阵脚步声既乱且急。

  蒹葭立即睁眼,扶枕坐起。与此同时,房门“哐啷”一响,四五个小厮直闯而入,带进一阵浓烈的血腥气来。

  睡在外间的柳儿已经眯瞪着眼冲了上去:“大胆强盗,我跟你们拼了——啊?!”

  最后这一个“啊”字声调扬起,显得既惊诧又惊恐。之后便是重重的倒地声。

  听上去,来者不善呐。

  蒹葭抽出枕下的短刀横在胸前,冷笑:“怎么,如今国公府杀人害命如此明目张胆,连那些遮遮掩掩的阴损手段都省了?”

  屏外传来钟樑的声音,也是冷笑着的:“杀你,还用不着什么阴损手段。”

  “咦?你快死了?”蒹葭忽然一怔,脱口而出。

  钟樑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尽管他此刻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她还是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他的虚弱。

  起身、下床、转过屏风,这一套动作蒹葭完全未经思考。回过神时她已站到门口,与那几个不知所措的小厮面面相觑着了。

  纬儿最先回过神来,挤出笑容躬身行礼:“殿下恕罪,世子爷伤得厉害,奴才们急着回来,一时忘了……”

  一时忘了延晖堂里多了个碍事的女人。

  这时蒹葭已看见了趴在条凳上被小厮们抬着的、浑身是血的钟樑。

  四目相对,钟樑厌恶地闭上了眼,不再掩饰自己虚弱的声音:“纬儿,送我去园子里。”

  “爷!”纬儿哭了出来,“园子里又湿又冷,哪有能住人的地方?平时也就罢了,如今您的伤可玩笑不得!”

  钟樑久久没有再出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纬儿只得又看向蒹葭,拖着哭腔哀告:“殿下……”

  “安置到罗汉床上去吧。”蒹葭皱眉打断了他的话。

  纬儿还待多言,柳儿已从地上爬起来白了他一眼,转身向蒹葭道:“公主您还是太好说话了!某人昨天晚上还说不拜花堂不算夫妻、住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呢,这会儿天还没亮他自己就食言而肥了!既然不算夫妻,他老人家住在这儿算什么?男宠吗?”

  此话一出,几个小厮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其中一人沉着脸向前跨出了一大步,似要动粗。

  纬儿忙伸手拦住,哄着那几个同伴将钟樑安置好了,然后才向蒹葭垂首道:“请殿下多担待,世子爷刚刚挨了一百军棍,中间昏死过去好几次,老爷又下令不许治伤……”

  “我知道了。人就放在这儿,你们出去吧。”蒹葭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再次截断了小厮的话头。

  纬儿迟疑着,不愿意走。

  蒹葭眼角瞥着他,似笑非笑:“这里已经是本公主的内室了,你磨磨蹭蹭不肯走,莫非是眼看你主子活不成了,心里有些非分之想?”

  她话音未落,纬儿已经不见了。

  不愧是武将世家的奴才,腿脚挺快嘛!

  确认几个小厮都已走远之后,蒹葭招手吩咐柳儿:“你去叫个太医来看看。伤得这么重,真不治会死人的。”

  柳儿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

  廊柱后面衣衫微动,露出了纬儿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目送着柳儿走远之后,那小厮长舒一口气,咧嘴笑了一笑,顺着墙根溜走了。

  蒹葭向廊下摇曳的花木瞥了一眼,转身掩上门,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房内罗汉床上,那个男人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他这顿打挨得着实不轻:衣裳已经完全打烂了,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把罗汉床上新铺的被褥污得不成样子了。

 走,莫非是眼看你主子活不成了,心里有些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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