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惊喜交加第4/4段
余尾生感情复杂步履蹒跚地跟进屋里。
他很想让自己的表情镇静自如一些,也很想努力给对方一个粉饰过后泰然自若礼貌的微笑。但是,整个面目表情无法不给人一种伤痛到极点的感觉。全身的肌肉细胞已经不听他的使唤,热热的泪水反而自顾自放肆地直撞眼脸,平时清脆响亮的嗓音也在关键的时候东拐西扭地走了调。
“零子鹿没有一起来?”蔡雨松递上一杯热茶。
本来,很想努力保持镇定,也觉得不由自主吐出的问话有些多余与残酷,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何必多此一问。而且,这样涉及的内容简直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到痛处。但是,他还是脱口而出,声音不能自持得有些发抖,凉意在心底渐渐浓缩起来。
“我找不到她!”他目光呆滞而绝望。
曾经光洁而平坦的额头,被痛苦的鳞爪抓挠出许多条愁肠百结的沟壑。失魂落魄的他狠狠地咬咬苍白干裂的嘴唇,伤痛而绝望地低下了头。
一但触及眼下支离破碎凄凉的生活,他全身的血液就好象被抽干了一般,曾经生龙活虎风流倜傥的一代精英,突然之间,犹如衰退到了懵懂孩提,脆弱似水,面对突如其来巨大的变故,一筹莫展。
“零子鹿?!”蔡雨松欲言又止。
虽然,他早有预料。但是,一经被证实,仍然感到难以接受的惊讶与焦急。
“决不会是别人!”他无力地说,言外之意,没有人可以这么让他如此地伤痛。“我很想说不是。但是,老天爷却不给我这样说的机会!”
他伤痛又失态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也许,目的是想舒服一点。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或者,因为唾液本来就已经变了滋味,涂在唇沿的伤口上,除了苦味,便只有杀伤力极大的辛辣了。
“怎么回事?”蔡雨松努力地压着千言万语的关切与渴望。
“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出差走的时候,她还微笑着依依相送……
回来竟然!”他的心被揪成一团,充满血丝的眼睛几乎泪涌。“如果我知道是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这趟差!”
“孩子呢?她也抱走了?”蔡雨松心疼地紧紧追问。
“可能是趁孩子睡了走的,孩子的哭声把我妈叫过去的。”
曾经滔滔不绝健谈的他,如今,问答都是言简意骇。似乎突如其来的深痛打蒙了他,也封住了他灵活的思维和嘴唇。
声音也颓唐得没有任何音色,“我能看到的,只是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和一张冷酷的纸条。”
“写的什么!”关注地问。
“不要找我,好好照顾孩子!”他痛苦地用一只手用力地来回揉搓着眉头,似乎希望能揉搓出个来龙去脉。
“什么时候的事儿?”虽然一时也觉得束手无策,他依然非常渴望得到一丝线索。
“五六天了!”
虽然,千言万语顶在喉咙,非常想找个人倾诉倾诉;虽然,他曾经是一个文思泉涌口技流畅的演说家。但是,现在他的喉中如塞了苦涩的青柿子,痛苦难言得不能多说一个字。
“为什么没有立即给我打个电话?”
“我第一个想求助的人当然就是您!”双手从脸上拉回,他长叹一口气,“只是出于侥幸的心理。原来以为,她会来这里。但是又想,即使她来这里,肯定会躲避着我。
我不想再把她惊吓走,就悄悄地来了。”他梦意朦胧地说,“看来,老天是狠下心来要折磨我了!不论我如何苦心经营,都躲不过这一天!”
“折磨的何止你一个!
——我以为她停下了漂泊的脚步,找到了温暖的家!”蔡雨松心疼而伤感地自语。
“雨松哥!拜托您了!”伤痛溢于言表,余尾生郑重地递上一张卡。
“什么”蔡雨松疑惑地瞪眼。
“希望您能抽出点时间帮我寻找!”他哀伤地恳求道,同时,递过一打钱。
“收起来!尾生!
尽管,从血缘上讲,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在我的内心里,我一直把她当作我的亲妹妹!
亲情的关爱是不求报酬的!或者说,这正是其区别于其他爱的标志!”蔡雨松长叹了一口气,“不能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同样也不会心安!
寻找是理所当然,更是心甘情愿的。哪怕要饭,哪怕遍体鳞伤,只要还有一口气!绝不会放弃!”
“我知道您的心意,所以我来找您。
我只是想,或许金钱可以帮您早一刻找到她。再说,因为您的外出,会给孩子们造成很大损失。您可以刻苦自己,但是,我知道孩子们是零子鹿心中的牵挂。
就算为了零子鹿,补偿一下孩子们吧!密码6个6,希望我们顺顺利利地尽快找到她!”
蔡雨松没有接那张卡,转脸望着快要黑下来的天空,幽幽地说:“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
对于余尾生,这个话题可谓恐惧而懊丧的。
本来,身心俱伤,又扎上这根针,血流如注,如虚脱一般,瘫软地坐回原处。也许,以便增加力气,也许,以便稳定一下心神,下意识地吸了几口水。
“我刚才说过,为了保住她,我简直挖空心思,也累得精疲力竭。
如果天意还要我失去她,非要给我一个一无所有的结果,我真不知道何为公理!”他伤心已极。
“尾生!我知道你对她的爱心!同样也知道现在你心里有多苦!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比不上她能活活生生地站在咱们面前!
如今她孤独一人,不知道她在这种心情下现在处于何种境况!所以,眼下,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更早地找到她。
她出走的原因与她现在的状况应该有关系,也许由此多少可以推测一点寻找的目标。
你与她朝夕相处,多少也应该觉察到一点蛛丝马迹。
想想看!”
“雨松哥!原本我想保住她,也许,反而弄巧成拙,反而赶走了她!”他懊丧地用尽仅有的一点气力扭捏着眉头。
似乎这样可以多少发泄一点自己的懊悔和惩罚自己的无知,或者竭力逼自己再回到那伤心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如此的疲惫又如何地寻找。
要不然,你在这儿休息几天,换换心境!”望着神情恍惚身心憔悴的他,蔡雨松关切地说。
“如果转换环境能改变揪心的事实,就是你赶我,我都不会走的。
但是,能吗?”他苍凉悲伤地苦笑,内心如北极的冰,“为什么总是希望的事儿不会发生,担心的反而不偏不斜地砸向你呢!”
“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长途旅行?”背着行囊急冲冲出村口的蔡雨松与站在路口默默苦笑的零子鹿差点撞了个满怀。
“零子鹿!”蔡雨松张大了嘴不能归拢。
虽然,她神思恍惚,憔悴不堪,不能不让他泪涌眼眶,心头一阵酸疼。但是,毕竟来到眼前,本来,要千山万水去寻找的呵!
因此,当他反应过来,确定不是在梦境,惊喜交加,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如潮水般的话语都含在无限关切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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