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第1/4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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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张衣出生在离长沙不远的一个小乡村,父母是同一个单位的,一出生就住在同一栋楼里,我们家三楼,他们家一楼,我妈常说我俩是娘胎里就认识的朋友。1996年,我爸工作调动,全家搬到长沙。1998年的夏天,一场洪水摧毁了我们的家乡,张衣不但失去了家园,还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一个月后她被养父母收养,带到长沙。养父母结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在电视上看到张衣的遭遇,因为养父刚好也姓张,觉得是缘分,接过来后名字都不用改,收养了她。那年张衣已经10岁,对于生离死别已经有了跟成人无区别的痛苦,所以刚到长沙的半年,她是封闭的,幸好她一向好学,学习这件事情给了她很多支撑。由于要转移户口和学籍的原因,她在开学两个月后才入学,但是那个学期的期末,她已经是班上的第一名。

  那个时候的张衣和张恒礼,作为同学的第一个学期,对彼此没有任何印象。到了第二个学期,他俩成了同桌。张衣也渐渐开朗,在学校学习成绩班级第一,年级前三,在家里也渐渐接受了新的生活新的父母,养父母因为她漂亮,成绩又好,还越来越乖巧,很喜欢她。

  我认识张恒礼这么多年,除了会做饭的本领,他真的是一无是处啊,跟我一样!张衣说张恒礼和我的缺点不太相同,把我俩的缺点加起来,几乎等于全人类的缺点!我呢,简单三字,丑、蠢、懒。张恒礼呢?欠扁、没个性、穷、不务正业,一位男性比我还白,拥有最多的是游戏和女孩。准确地说只有游戏,他谈了连自己都数不清楚的恋爱,没有哪一次不是被甩。

  以上还不够,张恒礼最大的缺点是胆小。但他的这个最大的缺点,却成就了他的初恋,初次失恋,多次失恋,以及他与张衣的友情,甚至让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就在法律上拥有了一套房产和两万多的银行存款。

  他们俩成为同桌之前,张衣已经引起了挺多男生的注意。她长得好看,成绩好,又是个新同学,男孩子很容易注意到这样的女孩子,可是张恒礼没注意到她,因为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同桌身上——一个所有的橡皮擦都是粉红色的女孩。

  第二个学期他俩成了同桌。班上还转来一个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很严厉,每天布置的家庭作业,学生做好后家长都需要检查并签名,没有完成作业或者没有家长签名的,一旦被发现,都要打手板。那时每天都会有人被打,有几个男生屡忘屡打,屡打屡忘,偶尔不被打都觉得上学没激情了。

  张恒礼绝对不是其中一位。可是好死不死,他直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为什么就有那么一次,他和他爸他妈,谁都没想起要签名那事儿!数学老师从第一组第一位开始,让大家把作业本翻开摆在桌上,他逐个检查。张恒礼一翻开自己的作业本,就开始发抖了。张衣说她当时手放在桌上,张恒礼腿抖得课桌都动了,她最开始还以为地震了,后来才发现是同桌在震。眼看着老师已经检查完第一组,张恒礼的嘴已经开始变瘪了,张衣眼看着这孩子要哭,把他的作业本拿过来,照着张恒礼爸爸之前的签名在草稿纸上模仿了几遍,然后在张恒礼的作业本上签上了名。

  张恒礼前后对照,发现挺像,就平静了许多。张衣还很骄傲,觉得自己助人为乐了。可是随着老师越来越近,张恒礼又开始发抖起来,因为他心虚,他觉得老师能成为老师,是因为他们特别聪明,他一定能看出破绽。谎言被老师发现,惩罚会更严重。张衣扯他的袖子,摁他的腿,都无济于事!当老师走到跟前的时候,张恒礼已经面红耳赤,全身发抖,额头上鼻子上全是吓出来的豆大的汗珠。老师当然能注意到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幸好张衣胆大,说他肚子疼,但是不敢举手去上厕所,憋的。老师一听,也没怀疑,因为那跟要拉肚子的样子确实像,而且还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说的,就赶紧把张恒礼往厕所赶。张恒礼说他在厕所死命挤死命挤,硬是挤出了几滴尿才敢不那么心虚地回教室。

  从那天起,他俩就成了朋友。小学毕业的时候,张恒礼很义气地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码给张衣,说有事给我打电话,你救过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报答呢!他知道,初中不会在同一个学校了。因为张衣被保送了重点中学,张恒礼凭他卓尔不凡的心理素质,肯定是进不了重点的。

  其实张恒礼特别聪明,不管什么知识,学一遍就会。我们经常一起做各种各样的卷子,张恒礼永远都是最快的,而且能得到的分数从来不比张衣低。特别是数学题,平均张恒礼做好四题,张衣做好三题,我的第一题才算到末尾,得出的还是错误的答案。如果学习成绩能按照平时写的作业或者无关紧要的小测验来打分的话,学校被保送的三个人中,他肯定能占一席之地,兴许就没张衣什么事儿了。可是万恶的中国式教育,总是喜欢把好几年的努力,都压在那样一次的成绩上,于是虽然张恒礼一直有名列前茅的本领,却只有上最普通学校的命。不然他也该跟张衣一样,最不济都是上HN最好的大学,而不是跟成绩普通的我,和严重偏科的易续上了同一个二本大学。

  初一一年,他俩没有联系。张恒礼初恋失败后一进入新的学校就喜欢上了临班的一个女孩,刚好那女孩也注意到了他,两个青涩的孩子在暧昧的气氛中欣喜得不行。张衣这个女孩子,他根本就没想起过。直到初二上学期已经快期中考试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张衣的电话,说想请他帮忙。张衣约他在离她家不远的小巷子里见面,张恒礼说要不是当年她有恩于他,他是不会去的,怕被劫财又劫色。

  张衣给了张恒礼五十块钱,拜托张恒礼帮她买一套初二上学期的课本,并借给她初一下学期的课本。张衣初中上了一个学期就没再去学校了。养母在他们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也就是张恒礼有了一天初恋的那个暑假,意外怀孕,并生了一个弟弟。弟弟生下来后养父母说家里困难,不能供张衣读书了,让她呆在家里照顾弟弟,张衣提出过自己在家学习,养父母也没答应给她买书的请求,怕她分神照顾不好弟弟。所以她只能在平时买菜的时候,偷偷地一毛两毛攒下来,攒够了五十块,就找到唯一能联系上的张恒礼,请他帮忙。她原本想自己去书店买,可是她唯一知道的书店在小学的旁边,那个老板娘认识她的养母。其他的书店,她不敢贸然出去找,弟弟还太小,不敢带出去太远或太久,更不敢单独留在家里太长时间。所以,她想来想去,只能给张恒礼打了电话。

  张恒礼把自己初一下学期的课本和练习的,而且能得到的分数从来不比张衣低。特别是数学题,平均张恒礼做好四题,张衣做好三题,我的第一题才算到末尾,得出的还是错误的答案。如果学习成绩能按照平时写的作业或者无关紧要的小测验来打分的话,学校被保送的三个人中,他肯定能占一席之地,兴许就没张衣什么事儿了。可是万恶的中国式教育,总是喜欢把好几年的努力,都压在那样一次的成绩上,于是虽然张恒礼一直有名列前茅的本领,却只有上最普通学校的命。不然他也该跟张衣一样,最不济都是上HN最好的大学,而不是跟成绩普通的我,和严重偏科的易续上了同一个二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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