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nmaleins einfach ?第2/4段
“哦,好的!可是,我们游戏还是赢了吗?”
“你赢了!所以这盒烟花和这盒鞭炮,你来放!”
他嗯嗯地点着头。
“对了,Funny最近怎么样?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
“她有一个男朋友,是新的。”
我哈哈大笑地倒在地上:“不会吧?!”
我的德国房东老太太叫Funny,护照上的名字是SusanneEmmanuelStockhaus,是个酷酷的老太太,一个不会说德语的德国人。
1937年,那个叫SusanneEmmanuelStockhaus的女孩出生在德国汉堡的一个犹太家庭。1938年底:“水晶之夜”爆发,纳粹对犹太人有组织的屠杀开始了,陷入绝境的父母将还在襁褓中的女儿送给了只见过两次面的一对美国年轻夫妇,养父母给了她一个美好的Firstname——Funny。
1988年,也就是我、易续、张衣和张恒礼出生的那一年,51岁的Funny被汉堡的一个犹太慈善组织找到,经过DNA鉴定,回到汉堡与整个家族唯一幸存的姨妈相认。她的父母在1939年初被驱逐到波兰,1941年死于纳粹集中营。
Funny在美国租房的门第一次被慈善组织的人敲开后,她以为遇上骗子,一盆水泼走了三个人。第二次社区警察陪同过来,她还以为是恶作剧,拿出枪跟警察枪对枪,差点被关进警察局。
那时Funny刚遭受了美国“87股灾”给她带来的重创,多年经营的金融公司倒闭了、几百万的银行存款消失了、房产被银行收走了、朋友避之不及,连丈夫都弃她而去。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美国。
Funny的姨妈在她们团聚后不到一年就去世了。Funny说她俩语言不通,只能你看我我看你,姨妈可能是被她瞪死的。那一年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愤怒,她养父母死都没交代一下她的身世。她才发现自己的性格跟他们南辕北辙是有原因的——养父母自由散漫、不学无术,1938年去德国旅游的钱都是偷的父母的。Funny自己呢,四岁开始,就对家里的摆设进行规划。七岁开始主动出去做学徒,十五岁进入美国证券交易所,十八岁开始一个人养一个家;养父母乐观温和,有这一顿从来不操心下一顿,她却喜欢把今后两年的事情都规划好;养父母安于现状,她却一直努力工作努力创业努力经营公司。
她曾经想这性格会不会是隔代遗传,可是当年她养父母从爷爷奶奶那里偷的钱,是爷爷奶奶从集市上骗来的!
原来她不安现状地折腾了一辈子,是因为自己身上流淌的是犹太人的血!最让她气愤的是,早知道自己的血统这么优秀,再不喜欢孩子也会生一个,六岁就让他自身自灭,十岁就让他养全家!当初不想生一是因为忙,更是怕生下来就跟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一个德行,不想多制造出一个拖累自己的生物!
我到德国的第三个月,为了节约钱也为了锻炼身体,买了一辆自行车,打算每天骑车上学和打工。自行车是在EBAY上买的,收到货后发现需要自己安装。我就照着说明书一个螺丝一个部件地安。三个小时后我骑车试行,发现安装得很成功,心里一高兴,就冲了个下坡。坡还没完全冲完,前轮先跑了,我摔了个大跟斗,摔沟里去了。全身摔散架了不算最惨,最惨的是身边不知怎么躺了个老太太。
“Youhavefuckinghurtme!”她仰躺在地上,中气十足地吵我吼。(你他妈把我搞伤了)
我吓一跳,第一次在德国听到那么老的人一张口就是那么麻利的英语。我赶紧用英语问她需不需要叫救护车,她上排牙咬着下排牙,我差点以为她要我数她有多少颗牙齿呢。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假牙。
她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地说:“FuckingTaxi!”。那声音,简直响彻天际!
她英语不但说得麻利,骂得更麻利。我乖乖地叫了辆车,把她送回家。
她住在一个老房子里,门框边的墙上刻着“1861”,已经有差不多150年的历史了。
不看这个数字也能知道是个老房子,因为房子的风格与这个世纪的建筑风格已经有了很大差别。房子有三层,是个尖顶房子,最上面那一层像一个又高又陡的坡,高度和陡度是现在新民居的一倍半。当地德国人对此设计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是为了防止冬天厚厚的积雪压垮房顶,有的说是为了在自己的家也能远眺到农田,小孩子们就说是为了圣诞老人一到房顶上就滑下来了,不用那么麻烦进入烟囱,赶快给大家送礼物。
房子的外墙上还有一个一个的洞,后来听说是二战时留下的弹孔,那是一栋坚强的房子,岁月给它什么它就保留什么,不遮掩不修饰,寿命还这样长。
我询问Funny需不需要去医院或者叫医生,她直摇头。我给她做了顿晚餐,一直等到她睡觉确定她没事才抱着我的那两个轱辘离开。第二天下课后我买了水果去看望她,她给我一份报纸,说你给我翻译翻译。
我在报纸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和两个车轱辘。我居然上了当地的报纸!照片上我扶着Funny,出租车刚开走,我的车轱辘可怜地被司机扔在了灌木丛前。照片是黑白色的,从距离和角度能看出来,报社的人找到了Funny门前那条街的监控资料。文章标题是《Seniorenbitteaufpassen!ChinesischeStudentinnenaufFahrrdernunterwegs!》(德国老人注意啦,中国女留学骑车来啦!)
我顿时腿都软了,我丢脸就算了,丢国家的脸算怎么回事啊!还让不让我在中国留学生圈里做人啦?
Funny似乎知道了我的困惑,她歪着嘴邪笑说,Icanhelpyou。(我可以帮你)
第二天,我咬牙放弃掉一个月的押金和半个月的月租,搬家成了Funny的租客。那房间比我原来租的小了三分之一,还贵了10欧。第四天报纸上出现了我和Funny的清晰大头照,标题是,《DasFahrradderStudentinwarKaputt,abersiehalfderaltenDametrotzdem》(她坏了车,却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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