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第2/4段
“怎么不关你事啊?你在美国人家对你百依百顺,你回国了,这不人家毕了业马上又飞回国内,人家柳依依那家世背景,配你也算门当户对吧?再说跟咱家又是世交,从小玩到大,最主要人姑娘长得那叫一漂亮,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那么铁石心肠呢?”
“你喜欢你怎么不去追!”徐天扬依旧趴在吧台上。
“我倒是想追呢,人家也看不上我啊!我说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她这次回来我怎么感觉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你弄到手呢?!”
“我想吐!”徐天扬说完就踉跄的奔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找到一个酒吧服务生的工作。
愿意去是因为工资给的高一些,又只是晚上时间,不耽误白天翻译文件。
今天晚上是我第三天上班。
我换好衣服,端着盘子酒杯穿梭在酒吧的每个角落,听着醉酒的人在那里或哭或笑,偶尔也要忍受着顾客的无理取闹,所有的斥责我都要默默承受,咽下。
以前这种喧闹的地方,我是不会来的,凌宇也不喜欢。对有些人来说,黑夜似乎比白天更令人向往和疯狂。
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我身后,我转身,发现身后看着我的徐天扬。
“我以为我喝酒喝的眼花了,竟然真的是你。”
“好巧啊!”我心跳突然感觉漏掉了一拍。
“羽央,你怎么在这?”徐天扬看着一身服务生打扮的我问道。
“我,我在这里工作。”我虽有点尴尬,还是坦然答道。
“你说什么?这里工作?”徐天扬惊讶的问我。
“我还在上班,先不跟你说了。”说完我转身急匆匆离开。
我虽说能坦然面对现实,但是对于自己的窘迫仍然不想展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徐天扬。
铛铛铛,有人敲门。
我警觉的问,是谁?
“我,徐天扬!”
我打开门,看见徐天扬醉意熏熏的倚靠在门口,一身酒气。
我吃了一惊,连忙搀扶他进屋。
我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拉一把椅子坐在沙发对面。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想问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徐天扬歪坐在沙发上,目光逼视着我说道。
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点意外。
我刚要说话,看他突然没了声音,居然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搂着徐天扬的腰把他扶到床上。
我站在床边,注视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
多才多金,桀骜不驯,与他相配的女人一定也是有着良好的家世背景,温柔美艳,才貌双全。
我帮他脱掉鞋,盖好被子。
我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
第一次在乌镇见到他的时候我是有一丝心动的,单纯从欣赏的角度去看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男人,我想没有女人不会动心。
我以为会从此相忘于江湖。
我一直刻意保持距离,我不信缘分,只信命运,而我无论命还是运,都和这个男人格格不入。
我只能给爱我的人带来灾祸,而非幸运。
【插曲】
清晨,徐天扬揉着额头坐起来。
我把买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对他说:“起来吃饭吧。”
“我昨天晚上没说什么胡话吧?”徐天扬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有,一句话没说就倒下了。”我笑了笑。
徐天扬看着我,翕动着嘴唇似乎想问什么,最后,仍然一个字没说。
外面阴天了。
吃过饭,徐天扬说今天约好一个朋友去公司,得马上走。
我送他到楼下,陪着他去“连心桥”那边取车。
上海的天真是阴晴不定,刚刚还阳光明媚,一刻钟的功夫就阴云密布。
走过一条街后,到了“连心桥”。
桥下的湖叫“美人湖”,湖水无论春夏秋冬都冰凉刺骨,从桥上往下看,深不可测。相传,这里曾经有一位美人因情所困,投湖自尽,因为长相俊美,后来便称之为“美人湖”。
或许因为下雨,桥上行人不多。
忽然,我看见迎面一个阿婆手中的伞被风吹落在路中央,阿婆踉跄去追。
一阵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来不及多想,我一个箭步奔跑到阿婆身边,一把推开她到身侧,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凌厉的刹车声,我被重重的撞倒在地!
我躺在地上,感觉世界都安静了!
我动了动身体,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并无大碍。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急切的向我道歉,问我伤到了哪里?他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急救电话,被我用手轻轻按住。
徐天扬做梦都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他看着伤痕累累的我,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的震惊。
“羽央,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徐天扬颤抖着声音问我。
“我没事。”我挤出一丝笑容。
看着身边还在瑟瑟发抖的阿婆,我轻声唤她。看她无事,便让她拿起伞快些回家吧。
阿婆仿佛大梦初醒,突然站起来慌乱的找寻着什么。
我被徐天扬扶起,他看见我浑身都是擦伤,胳膊上划破的地方正不断的冒着鲜血,滴落在我的白色长裙上,甚是刺目扎眼,裙子的下摆已经被车轮碾压的满目疮痍。
徐天扬扶着我站起来,看着我身上血淋淋的伤口,不禁眉头紧蹙。
“羽央,你在这等我,我去取车,带你去医院!”
徐天扬似乎有些焦急,声音中微微带着颤抖。
我摆了摆手,说:“我这是皮外伤,不严重的!”
话音刚落,徐天扬转身,盯着我的眼神似乎都能冒出火来。
“你告诉我,什么才叫严重?!”
看着他愠怒的脸,我不再说话。
我拉了拉徐天扬的衣袖,表示会听他的话,去医院。
“你先问问那个阿婆在找什么?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我指着仍然在地上急切寻找着什么的阿婆对徐天扬说道。
他走过去问那个阿婆在找什么?阿婆告诉他是在找一个盒子,用衣服包着的盒子。
我走过去,扶住桥上的栏杆,问道:“阿婆,那个盒子很重要吗?里面装的是什么?”
阿婆抬起头看着我说:“是一本书,非常重要的书,是国外的家人委托她今天送给一个人的,如果丢了她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交代!”
我听着阿婆在那边哭边说,心中也充满焦急。突然,我看见湖中有个东西在漂浮着。
我拉起阿婆,指着湖中飘着的东西。
“阿婆,是那个吗?”
“天啊!我的书!”阿婆激动的手扶着栏杆,痛哭失声。
一定是刚才我推倒阿婆时她没拿住失手掉落到湖中的。
我看着礼盒还完好无损,心想书暂时应该不会被浸湿。
我目测了一下桥与湖面的距离,然后我把裙子的下摆撕下一条,把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
我叫住撞伤我的男人,让他过来。
“手机打开一下。”我指着他的手机对他说。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着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镜头说道:“我叫顔羽央,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这位先生无关,特此证明。”
说完,我把镜头对准了他,之后关掉还给他。
“这个视频你留好!”
还未等他和徐天扬反应过来,转身我已翻越桥上的栏杆,跳入湖中。
我听见了桥上徐天扬撕心裂肺的喊声。
湖水真如传说中冰凉刺骨,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我游到礼盒的地方,看见包裹还很严实,心里舒了口气,把包裹放在身上,侧泳游到岸边。
我急忙打开包裹,书竟然安然无恙,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把书再次包好,我看见徐天扬已经绕过湖堤向我奔来。
他脱下了外套披在我身上,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大喊道:“顔羽央,你是疯了吗?!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想想后果?!”
我看着激动的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温暖,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徐天扬一把把我搂入怀中。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我没事。”说完我轻轻的推开了他。
“顔羽央,你是铁人做的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徐天扬见我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竟然轻描淡写一语带过,似乎更加生气。
我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知道他是在担心我,我心里有些感动。
自从我来到上海,除了蓝心,没有人会这样在乎我的安危。
我的生死似乎没有人会去在意。
我想,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发生了意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记得我。
我的名字,我的过往,我曾经的一切,都会随着我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而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我受伤而难过自责。
担心我的安危,甚至比我自己更珍惜我的生命。
这让我内心中那处黑暗的角落,有了一丝温暖。
我转过头,将眼中的泪水悄悄拭去。
我走向阿婆,将手中的书还给她,看着手中完好的书,阿婆双眼含泪,对我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在阿婆反复追问下,我告诉了她我的名字。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被我从湖中打捞上来的书,是一个德国人写给中国一位何老先生的。
那位何老先生的父亲,毕业于德国慕尼黑大学,二战期间,曾任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曾经向数千犹太人发放前往上海的签证,使他们免遭**的杀害。
这本书的作者名字叫汉斯,就是何老先生父亲救过的数千名犹太人之一。
我遇见阿婆那天,正是何老先生父亲的忌日,汉斯的家人希望将这本书作为一个礼物,表达所有犹太人对他的悼念和感激之情。
几日之后,我收到一封信。
顔小姐,见字如面。
多方打听,方知你的地址,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此书几番波折,终于交于我手,感慨万千。
家父一生淡泊名利,凭己之薄力助他人乃义不容辞,众人抬爱,实愧难当。
天可怜见,我已从友人处知晓,感念汝危难中援手,叹如此情义,望安康!
何曼阁
【对弈】
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胳膊上的伤口有些深,还需要每天换药。
每天晚上,我依旧会去“古尚”酒吧端盘子,白天翻译一点贸易公司发来的文件,打打零工。
偶尔阳光好的时候我也会去附近的“云峰书店”坐坐,找一个角落,点杯咖啡,看看书。
徐天扬最近忙着一个案子,每天都焦头烂额,偶尔也会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身上的伤是否好多了?每天都做什么?每次我都简短的如实回答,只是把去酒吧打工的部分省略掉了。
上次陆丰给我送药,听他说徐天扬在美国的女朋友回国了,名字很好听,叫柳依依。
徐天扬那天约见的朋友,应该就是她吧!我默默暗想。
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吸着烟,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心中波涛不断。
我承认不知从何时起我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有着徐天扬的影子,我想伸手拥抱他,却又总是被噩梦惊醒。
凌宇的笑脸一直在我脑中闪现,他高兴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还有,受伤的样子。
我每次总是在梦中不停的奔跑,哭喊,凌宇却依旧躺在那里无动于衷。每次醒来,我总是大汗淋漓,悲痛欲绝。
我知道,噩运总是伴随着我,让我不配拥有爱情。
柳依依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悉心准备的一场烛光晚餐,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破坏了。
柳依依找到陆丰,逼问这个叫顔羽央的女人到底是谁。
徐天扬对我的喜欢陆丰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不敢如实告诉柳依依,柳依依虽外表温柔,但自小娇生惯养,对于喜欢的东西总是势在必得,当然也包括徐天扬。
陆丰怕我会吃亏。
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
今天阳光明媚,我准备出去走走。
走过街口,我看到了一个卖花的阿婆。
阿婆七十岁年纪上下,一头银发绾成一个发髻,一支银簪穿插而过,甚是别致。
小车上插满各式鲜花。
阿婆笑容可掬,我昨天拿到兼职的第一笔酬金,心情很好,难得出手也阔绰些。
我打包了阿婆所有的花。
我捧着两大束鲜花,想着一会送几支去云峰书店,书店里花相竞开的样子,一定很美。
走到楼下,我看到了一个女孩,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应该是柳依依。
柳依依乌黑的长发及腰,精致的妆容,一身褐色长裙衬托出曼妙的身材,女人的贵气是天生的,学不来。
我在心里暗自赞叹。
我捧着花走到她面前。
“找我有事?”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可能是我的衣着太过简单,我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屑。
“你就是顔羽央?”
“嗯。”我把怀中的花又往身前搂了搂,有点沉。
“我是徐天扬的未婚妻,天扬让我来告诉你,让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他!”
看着她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emsp 他脱下了外套披在我身上,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大喊道:“顔羽央,你是疯了吗?!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想想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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