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3/3段
“是谁啊?”马安的声音伴随着咳嗽与颤抖从房间里传出来。十年的光阴,对人的改变是明显的,十年前快成饿尸的芽已经长成了婷婷少女,十年前还是懵懂小儿的马良已经长成了翩翩公子,而十年前意气风发的马安,却成了久卧病榻的垂死之人。
“是芽回来了。”马良对房间里面回应道。
“哦。”应完这一声,马安又激烈地咳嗽了起来,说话对现在的他而言,已不再是件易事。
马良轻轻带上了父亲的房门,带着芽去到他的书房。芽将鱼篓呈与马良,马良伸手进去,抓出一条一尺来长的鲤鱼。
“阿狗就没别的送信的法子了吗?”马良将鲤鱼放到桌上,看着满手的黏液,又闻了闻手上难闻的腥味,忍不住皱了皱他的两道白色眉毛。
“我哥那个死脑子,主人还不知道吗?”芽银铃般的笑着,用手指钻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又做了个鬼脸。每次恶狗送来消息,马良都会佯嗔几句,这时候,她都会补上几句跟着消遣。
马良被她逗笑,低头去看桌上的那条鲤鱼。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鲤鱼,只是鱼身上的鱼鳞残损得有些厉害。再仔细一看,这些破鳞的地方,却有区别:有一些是常见的损伤,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约是捕捞时弄损的;而另有一些,在原本鱼鳞生根的地方都有一个小而深的刀口,这些鳞片很明显是被人用同一种手法挖掉的,而这种小口扎刀、片鳞深挖的手法显然不是渔家们会用的剐鳞手艺。马良擦了擦手,拿过一张纸,按着被挖掉的鱼鳞的位置,在纸上做着标记。记完之后,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点着纸上的标记一个个的查阅起来……当他的手指点着纸上最后一个墨点查阅以后,他微微抬起了头,那双白眉下的小眼睛射出了欣喜的光芒,这欣喜毫不掩饰的照射着芽,甚至张皇的像是要破窗而出。
“阿狗还没走吧?”马良问道。
“还在河边等着,主人没给指令我哥他是不会走的。”
“很好,你去叫他驶舟逆水北上,到南阳郡新野南城门外与我汇合。然后你再去一趟矢呼先生那里,口述与他,让他即刻起身,带占巴、虎、龙空到襄阳城中等我,你也随他一道去。叫他分散而行,切莫张扬,切记,在我到达襄阳之前万不可书信往来。”马良吩咐完,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抛与芽:“这个拿着,一字不差的说与矢呼先生。”
“阿芽领命!”接过马良抛过来的信物,芽小心地收到兜里,而后匆匆离去。芽才走,马良又唤来解叔:“解叔,备好车马,再收些衣物,备些食物、盘缠,装一箱银两,我要出城一些日子。”解叔领命退去。安排完事情,马良将书收回书架,把刚刚做了标记的纸张扔到火盆里,看着它焚烧成灰烬,又唤仆人把鲤鱼带去厨房去做了,这才要离开书房。
刚锁好房门,却听见身后一声叫唤:“四哥。”马良一回首,原来家中老幺,十年前车厢里那个叫“阿五”的孩子,自己的亲弟弟——马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站了自己身后。
“四哥要出远门啊?”
“嗯。你在家好好照顾父亲,有空时多看看书。”
“什么事情让四哥这么兴奋?”
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对身边的人或事总有着不同寻常的敏锐。这多少让马良有些吃惊,不过,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吧。
“卧龙先生出山了。”留下了这句话,马良便匆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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