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第2/2段
他二人正在“温情”叙旧,突然听得一阵厚重的上楼声,辛八郎忙与孟山辞道:“想必是府君上来了,若被他看到我在这里闲聊,怕是要挨训。兄弟先行告退,孟兄自便。”言毕便几步跨到酒楼的观景台,翻身下去了。
上楼来的是一位三十左右,虎背熊腰将军肚的男子,身穿一件浣花锦鹤氅,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几何纹银带,头上羊脂玉发簪,一头整洁束扎的黑发当中夹杂着几根突兀的白发,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炯炯有神,面容虽不失颜色却染上了超过他年龄的岁月痕迹,但这痕迹非但不减他气宇轩昂的气势,反而还给他增添了不少英姿勃勃的姿彩。此人便是许都校事府府令——满宠。
见到满宠上来,孟山忙尊了一声:“府君。”起身就要去前迎。满宠伸手示意他止住,自己走了过去到他对座坐下来,孟山不敢与他平起平坐,连忙下座,在一旁跪下。满宠说道:“在外面不讲这些个,我也没穿朝服,你起来坐着说话。”孟山这才遵命坐回了座位。满宠待他坐定,说道:“这些日子潜伏襄阳,可是辛苦你了。”孟山连忙应道:“不辛苦,都是属下分内的事。”
“我都知道了,你在襄阳获取蔡琰信任,窃取‘丑组’,全歼‘寅组’,得你名册,校事府锄奸五十八人,委实干得不错。我已令府中从事给你记下功劳,待你回府之时给你一并上表。”
“谢府君。”
“你冒然回许都,又着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并非冒然,属下是奉了蔡琰之命前来。”孟山说着便从怀中取出蔡瑁写给曹操的信呈与满宠:“府君请看。”满宠取过看了看信封,将信收到袖中,说道:“司空的信我不能看,你可知信里说的什么?”孟山回道:“蔡琰与属下交代时说过,此乃蔡瑁写与司空回忆童年的一封信。”满宠闻言轻蔑地笑了笑:“呵呵,他是想降了?”
“虽未听蔡家人说起,但属下以为他们心底应是有此萌芽。这封信怕就是来投石问路,看看司空态度的。”
“这信我一会儿就去呈给司空,想必司空会给个好回复让你带回去。既然蔡琰信任你,你也要帮他多拿拿主意。”
“这是自然。不过说起引蔡降曹这事,荆州好像还有一人也在推行此事。今日得见府君,属下正好一问,那人是否也是我们的人。”
“谁?”
“宜城马家的四子,马良,马季常。”
“没听过这人,不是我们的人,他做什么了?”
“倒是说不上他做了什么,不过他总是似有似无地让蔡琰感到他有投靠司空之意,让蔡琰焦躁不安。”
“不安?快点降了不就安了?”满宠嘴角的笑意也不知是对孟山的催促还是对蔡家畏首畏尾的嘲讽,抑或两者皆有。总之,这话让孟山没法回答,只能呆呆地坐着,等着满宠下一句话。也没让他久等,满宠整了整衣衽,从座上站起,吩咐道:“行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见司空。”起身本要离开,又回头对孟山说道:“你方才说的那个马良,似乎有些智慧,你回襄阳以后探一探他,如他真有意投靠司空,将他一并纳了。”言毕,走下楼梯,楼梯间又响起那阵厚重的脚步声。
跪地恭送了满宠,孟山有些后悔。刚刚嘴欠提及了马良,结果给自己多找了点事儿,这不是没事自己找自己麻烦吗?孟山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可是没控制好力道,抽重了,痛得他连连揉腮,爬回座上赶紧倒一盏酒一口闷了下去解痛。
再说吴县。莲直到接收了那家商号,翻阅了号里账目,才知道陆逊送给他的是件多好的东西。
这家商号名为“宣义号”,与江陵往来交易已五六载。所贩商品既有粮食、绢匹等寻常物品,又有刀剑、箭矢、铁砂、甲胄之类的禁品,简单来说,就是寻常买卖也做,走私的勾当也干。商号所属商船共计六十余艘,一半在吴县,一半在江陵,每月月头两头船队相对发船,月底互换泊地,几年下来,从未有过空船记录,每月盈利颇丰。最重要的是,账本记录,因为走私的关系,“宣义号”从过柴桑开始,一直到江陵,每月都会向沿江的每座荆州关防供奉“月钱”,以保船队通行无阻。这哪里还是一家商号,分明是一张镶着黄金玉石的通关文牒!
莲牵着占风,站在船头,也不惧寒冷,迎着江风,任凭长发在风中张狂地飞舞。回头看看,密密麻麻书着“宣义号”三个大字的蓝色商旗迎风招展,几十条商船浩浩荡荡劈开江面的波浪,何其壮观,何其嚣张!此时此刻,整条大江都是属于自己的,这种感觉简直好到不能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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