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邬聿政彻夜照顾第1/2段
因为黑凤吃醉了酒,睡得十分香甜,两人不愿吵醒他,马车不再像来的时候那样疾驰,行进的十分缓慢,仿佛是在逛街市一般悠悠的走着。夏华一边稳稳的驾马,一边给邬聿政讲他不曾参与的黑凤的过去。而邬聿政坐在他身旁,面无表情却又耐心十足的听着。
“老黑和其他奴隶不同,生下来便没了父母,在那种环境里,若不是族人轮流照拂,世上早已没有此人了。侯爷生活在边境,以为苦寒凄楚便是艰辛了吗?这世上,多得是比流放之地更为残忍厌恶的地方。罪妇赵氏的暗卫营便是如此。”
“其实说好听点,是暗卫,说难听了,不过只是人家随时可以丢弃牺牲的棋子,我们靠什么活着?靠着童氏、冷氏两族厮杀活着!厮杀中,如果你赢了,便可活命,如果你输了,全尸都不可得。”
“我们两族虽然厮杀,可是彼此并不仇恨,因为大家清楚,你死我活这都是命,我恨得只是赵氏,给了我们这样的命,可是恨却又不得不认,那时候唯有老黑一人不甘心如此活一生,她想要自由,更想要我们都自由。”
“小青岭那天,你应该看出来了,老黑功夫虽好,但是不算上乘,甚至阴险下流,这是没有办法的。没有人教我们功夫,我们只能在无尽的厮杀中自己学会如何活着。从暗卫营出来之前,能吃上一只老鼠,便算是丰盛的美食了,饥饿的时候,很多人连族人的尸体都可以用来果腹,没人知道恶心为何物……”
“我不记得是哪一年,我和她在暗卫营中相遇,我们穿着不同族人的衣服,我没有她那样的天分,可以击败比自己强大百倍的敌人,我遍体鳞伤,她却没有趁人之危,这样的混战中,也唯有她从未杀过一人,想要做到不杀一人远比将所有人杀光更难。那天,她救了我,分享给我她仅有的一只老鼠,那是在暗卫营的日子里,有生以来,如此温暖。”
邬聿政目视前方,仿佛夏华所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干,然而语气却再不那样冰冷:“就算如此,她怎可骗我?”。此时黑凤在马车内嘟哝一声,夏华敏锐的听见了黑凤的声音,立刻停下马车,细心地为她盖上自己的外衣,邬聿政盯着那件男子的外套,双眼赤红,终究什么也没说……
弄好一切,夏华继续驾马,对于邬聿政的话全然不放在心上:“也许她是欺骗了你的,可是这样的欺骗难道如此十恶不赦吗?你母亲的事与她毫无干系,你以为若不是老黑,边疆六年你便可迅速壮大?老皇帝亲政,废了赵氏,救了冷氏一族和童氏一族,甚至没有追究两族人的过往,准许两族人恢复自由,归隐山林,对两族人这样的恩情黑凤如何能不报?其实两族人的自由何尝不是用黑凤的一生换取的?侯爷母亲之事,甚至不是她父母、更不是她所为,说白了不过同宗同族,追根溯源与她毫不相干,为何要她背着这罪责?她放弃最想要的自由留在大齐,终其一生为一族赎罪,难道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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