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秋闱第1/3段
吴罚学问好,郑令意是知道的。
他原也不在静居里住的,郑令意住了几日,他便住了几日。
眼瞧着习字作文的册子一摞一摞的,渐渐高了起来,堆在内室也觉拥挤,便由郑令意收拾了纸张,再让人垒到箱子里,搬去库房。
起先吴罚还规规矩矩的约束着自己,写完了文章总会收好用镇纸仔细压实,时日长了便有些倦怠,总是散乱着。
他又不大喜欢婢子们来整理,只有郑令意帮他打理书桌时,他才默许。
吴罚读书并不死板,写到一半没了灵感便丢开笔去,或与郑令意下棋,或看闲书去了。
可若有了灵感,夜半爬起来写到天明也是有的。
他放松时,郑令意从不逼他去用功。
他用功时,她更不会啰啰嗦嗦的老是劝他休息。
她只是披上外衣,亲自绕到后边小厨房,为他烹一盏补养精神的银耳杞子汤。
精神若是还足,她便在这寂静的夜里与烛光一起陪着他。
若是困了,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窃走了一枚香吻,竟懵懂不觉。
他写下的文章郑令意都一一看过,不论是学堂里布置下的功课,抑或信手而来的灵感抒发。
不论是哪一种,读来颇有几分滋味。郑令意虽没有上过一天学堂,可毕竟有位良师,能辨文章的好坏。
吴罚笔下文章,辞藻质朴有力,气韵十足,即便是枯燥乏味的论述文章,郑令意也看得下去。
每每言及律法刑罚之观点,总如壶口瀑布,滔滔不绝,气势滂沱,可见吴罚的文章亦是有所偏好的。
想来秋闱一试,对他而言不算难事。
“你若喜欢研究律法一项,不如去报明法科。”郑令意将一盏冰镇酸梅汁搁在吴罚手边,仔细的将摊开的书册收了起来,免得不留意浓污了。
透明的碎冰在白瓷碗盏中浮浮沉沉,夏日冰价贵如金,光靠他们小两口的进项,郑令意还真舍不得用。
静居虽然叫吴罚弄得像个铁桶,但毕竟还在吴家,夏日的冰块本就是中公出钱,每三日送一次冰。
不过乔氏怎么会这么大方,静居总是最后一个送冰的院子,余下全是半融的碎冰,用来做冰镇的吃食还差不多,若是拿来扇风纳凉,只怕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这些小事郑令意还不至于闹到吴老将军跟前,只是吴罚阳气十足,身上总是滚热,幸好早早预备了几身轻薄料子的夏衣,叫他穿着也好受一些。
吴罚搁笔看向她,虽是一张冷脸,眸中却蕴藏着不易觉察的笑意。
“明法科素来不受重视,即便高登榜首,也不过得个微末小官,熬成白须老人,说不定还只是个在大理寺整理文书的主簿。”
郑令意听他这样道,才觉自己的想法太过简单了,便搅了搅酸梅汁,撞得碗中碎冰叮当作响,道:“也是。进士科考取最难,地位亦成各科之首。”
两人这言谈之间,竟已将来年春闱视做目标,可见实在是胸有成竹。
“你不喝吗?”吴罚饮了一口酸梅汁,见郑令意手边空空,便道。
“忒酸了些。”郑令意摇了摇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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