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2段
赵尚书犹不死心,横眉怒指萧贵妃:“赵氏嫣然,系出高闳,祥钟戚里,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宜建长秋,以奉宗庙。是以追述先志,不替旧命,使使持节兼太专尉授皇后玺绶。夫坤德尚柔,妇道承姑,崇粢盛之礼,敦螽斯之义,是以利在永贞,克隆堂基,母仪天下属,潜畅阴教。这是当年陛下册封娘娘时诏书所书。你若为后,置娘娘于何地!”
萧奕如美目微睐,道:“赵大人,你莫不是忘了,本宫亦出生钟鸣鼎食之家。满眼所见皆达官显贵,满目所处皆金玉满堂。更何况现今我还怀着陛下唯一的血脉,为后名正言顺。”
萧党中有眼色的率先跪伏喊道:“拜见两位娘娘,拜见太子殿下,娘娘千秋,殿下万福!”
须臾间满朝便跪了一大半的人。
赵嫣然别过头,只觉难堪。她恐怕是大秦几百年来最不体面的皇后了,不得陛下爱重,不得后宫敬服,末了还要屈居宿敌之下,强颜欢笑。
她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叩拜声中突然想起了华清宫那位。
一朝从云端跌落,势单力薄,身子骨还娇弱,即使躲得开深宫的杀人不见血,也会惊惶失措于朝堂的森冷严酷,人心诡谲罢。
单凭萧奕如罗织的罪名,沈云熙的下场可想而知。
许嫣然心底生起一种隐秘的快感,原来天子的掌上娇也不过如此。
至此,似乎这场好戏便可准备落幕了。
“萧贵妃祸乱宫闱,以下犯上,结交外戚,意图谋逆,其心可诛,诸位不辨是非,是想令阿兄死不瞑目么?”
刚满十岁的小姑娘尚谈不上什么气势威仪,但掷地有声,层层叠叠的玄衣压住她眼角眉梢怒色,余下三分寒意来。
太和殿殿门大敞,天光和雪色相映衬,许辞提剑缓缓入殿。
方睿和萧家不是一条心,临时搭上了萧贵妃这条线,本想卖个好以期更进一步,谁叫人家肚子里揣着未来的天子呢。
可长公主殿下左手拿着玉玺,右手拎着养心殿里的太阿剑,恍惚间瞧着竟有几分陛下的模样。
他是个心思活泛的,不然也混不到这个位子上。天子盛宠胞妹,虽然一朝变故但定也提前替她安排妥当了,且压它一把,若是压错也好歹权了当初陛下提拔之恩。
方睿躬身退开,手下的人也如潮水般让出正中一条道。
许辞到底不是真正的沈云熙,她无所倚仗,只是凭借一腔孤勇,走进大秦权力漩涡的中心,以单薄身躯搅动风云。
她自小聪慧,惜命,甚少明知不可为而为。戏本子里的唱词再好,终究是臆想,谈笑间灰飞烟灭的都是大人物,哪有十岁的孩子平乱的呢。
但是爹爹教导过,“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日月。”
虽沧海一粟,恐负所托,故孤身而至,为君送行,肃清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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