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暮夜观星第1/2段
秋风萧瑟，吹起片片枯叶，落在了身披薄纱的女孩肩头。
“沙沙。”
一阵窸窣声传来，秦然猛然停下脚步，落在肩头的泛黄枯叶摇摇欲坠，却始终没能掉下去。
秦然望着视线尽头，那间依稀可见的破旧木屋，抱着纸袋的双手不由得有些用力，她咬着嘴唇，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霎时间，一阵微风骤然吹起，女孩的三千青丝随风而舞，肩头的落叶也在下落的过程中，四分五裂。风，悄然停歇，女孩任凭柔顺的青丝披散在双肩上，一动不动。
风起，风止。
一袭黑衣的长发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秦然身后一丈之外，他单膝跪地，声音异常嘶哑。
“他已经死了。”
秦然没有回头，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长发男子微微抬头，可他背对阳光，看不清其相貌，他犹豫半晌，沉声说道：“并非是我做的。”
情绪毫无波动的秦然，终于有所动容，她转过身，盯着长发男子，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是秦涧，还是秦礼？！”
……
秦家的练武场一眼望去，很是朴素，地面上铺就的青石板，经过常年的雨水冲刷变得光滑如镜，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能看清每个人的脸。
练武场的正中有一块等人高的方形石台，石台上有一块足有房屋高度的青色玉石，迎着阳光看去，玉石反射出琉璃般的光彩。
这青色玉石并非世俗凡品，它是用来探查体内是否怀有先天灵脉的玄天灵石。
灵脉，是修炼的根本，也可以说是武道一途的基石，身怀灵脉者，方可踏入修炼一途，成为众生向往的武者。
秦夜刚满六岁时，便来过这里，本以为身体孱弱的他绝不可能身怀灵脉，可最后的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秦夜本以为会因此而改变现状，没想到却遭到了母亲的强力反对，甚至还打了他一顿。从小到大，秦夜不管犯过什么错误，母亲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他，唯独那次，母亲一次次的打在他的身上，也将他心中的梦想，一点点打散。
此时的练武场里，鸦雀无声，一些地位低下的家族子弟唯恐被牵连，皆是远远躲开，不敢靠近。
鬓角花白的秦轩，唉声叹气，可看着一旁被一巴掌打傻的孙子，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只是这份喜悦不知从何而来。
秦山一言不发，一幅委屈模样，见秦礼望向这边，他急忙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怯懦，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其实说到底他并不怎么讨厌秦夜，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讨好秦礼，可秦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他六岁起便跟随秦礼左右的他，竟会因为一件小事，对他大打出手。而让他最为不解的是，换做平时，秦礼若听闻此事，就连眼皮都不愿意多抬一下，就更不用说打骂了。
秦礼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他收回目光，弯腰去扶秦夜，秦夜作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而后秦礼随手拍了拍秦夜身上的泥土，那样子看起来的确如古人所言，兄弟情深。
秦山偷瞄着眼前二人的亲近模样，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还是自己熟知的那个大少爷吗？
秦礼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亲情有加，实则却别有用心，他所拍打的位置都是秦夜被人打伤的地方。
秦夜忍着身上的疼痛，牙关紧咬，愣是没有吭声，只是一个不小心，揣在怀里的包子，掉在了地上。
秦礼见状，装作没有站稳的样子，一脚踩了上去，还用脚尖碾了几下。他抬起脚，弯腰将已经被踩扁的纸袋提起，露出一副嫌弃模样，“这应该是用来喂牲畜的吧？”
秦夜不言。
“弟弟费心了。”秦礼笑着将纸袋扔到一旁，随手指着一位族人说道：“拿去喂狗吧。”
他转过头，看着秦夜那副痛苦模样，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看着族人拿着包子袋渐渐走远，秦夜缓缓站直身子，强颜欢笑道：“就不劳烦哥哥了，我自己能走。”
“既然如此，自己小心一些，免得像那些笨手笨脚的下人，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秦夜转身离去，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练武场。
秦礼低头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他咧嘴笑道：“秦轩爷爷，往后若是你的孙子依旧不懂事理，我不介意再次代为管教。”
秦轩连忙躬身说道：“皆听大少爷所言。”
秦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秦山，他挥了挥里的包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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