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第2/4段
所有路过的人,在他的对比之下,身上散发的全是疲于奔命的沧桑与落魄,这其中也包括陈依,她对他是有畏惧之心的,因为他的举手投足都太轻盈了,而她是如此沉重,无论她眉眼多么出挑,一身气质却也是深陷人间淤泥的凡人。
见到了白祁,陈依再回首看向刘亚涛时,感受到的云泥之别更为明显,在面对白祁时的弱势感觉便一扫而空了,神色不免变得骄傲而轻蔑,好在因为她容貌艳丽,这表情也不叫人反感,反而与她颇为相称,她是生来就应该如同女王般傲世万物的,她对匍匐于脚下的“臣民”刘亚涛说,“不好意思,朋友来接我了。”那模样像极了在说,“沉迷于我的人啊,退下吧。”
俗话说“好女怕缠男”,刘亚涛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他自信以他的条件,只要耐得住性子去“磨”,拿下陈依是迟早的事情,他看准了她年龄不小了,说是持久战,也要不了一年,所以无论她表现出多么冷漠的态度,他也不会偃旗息鼓。
在大自然界中,能叫一头雄性动物放弃心仪的雌性时,往往是另一头雄性。
白祁如果是一头狮子,他的毛发会像太阳的光晕一般蓬松,四肢犹如罗马石柱一般粗壮,但他踱步时却像月亮的光落在地面上一般轻盈无声,他在成年之际必将战无不胜、统领万里草原,直到他死去之后,其它的雄狮们也要等他的气息彻底散去,才敢接近曾属于它的母狮。
“陈依,同事吗?”白祁迈步走来,由于身高差距,他的眼帘是垂下来的,一副要在稻谷之中搜寻活物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刘亚涛问,“我没听说今晚上还要多个人一起吃饭?”
结果陈依千句万句的拒绝,不如白祁这一幕若无其事的登场,更叫刘亚涛泄气,见到了这样的对手,还未开战,他就宣布了弃权,低落地离开了擂台。
6
走进白祁预约的餐厅,站在门口的服务生轻轻一鞠躬后,无声而动作轻柔地替陈依脱下了外套,另一名服务生领着他们走过两侧密布着植物的幽静走廊,里面由设计师精心设计的用餐空间十分敞亮而错落有致,高大的树木透过屋顶与梁柱的框架空隙,垂下的枝叶笼罩着每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实木圆桌,客人们之间的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他们小声交流时几乎声如溪流,偶尔爆发出来的大笑声也被空间结构化解成了一注不恼人的水花。
翻开中英双文的菜单,上面一杯最便宜的红酒标价350元,一份菲力牛排是668元,陈依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吃高端餐厅是什么时候了,她费力地想了一下,好像那时候还在当演员,坐在几个脸红脖子粗的老板之间,听他们拿着手里的洋酒吹嘘,这一瓶三千,那一瓶八千,山珍海味环绕着桌面中央的佛跳墙,听说招待方最后结账这一桌的账单是六万出头人民币。
那是一顿很贵的饭菜,但并不是高端的料理,“很贵”不代表“高端”,“饭菜”更不等于“料理”,陈依对那一顿饭的记忆只有嘈杂,还有张老板来强行给自己灌酒时,嘴巴里浓郁的烟臭味儿,她看着对面的白祁,同样都是男人,却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可以被称为“男神”,有的人只能被“尊称”一声“老板”。
注意到陈依的视线,白祁抬起眼来,温柔一笑,“吃什么?”
“你点吧,我随意。”陈依红了脸,并不是为他这一笑,而是为自己的无措感到羞涩,在那一段演艺生涯里,她学会了“拼酒”,但不会“品酒”,所以这本需要从前菜开始一直点到甜品的菜单,她看不懂。
白祁于是看一眼一直等候在一米开外的服务生,对方赶紧迈上两步,恭敬地站在桌边听他点菜,他点完之后,看着酒水页说,“你再推荐一款适合配牛排的红酒,一款适合海鲜的白葡萄酒。”
服务生于是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在陈依耳朵里能听明白的只有“法国”、“意大利”还有“葡萄”这些词汇,其它的句子有点没有懂,最后白祁点点头,点了主推的两款,末了又补充道,“醒了再上。”
曾经听经纪人向自己科普过什么是“醒酒”的陈依终于找回了一丝自信,挺直了微微卷曲的腰。
当服务员端上一篮餐前面包时,白祁若无其事地向陈依提问,“今天那个大爷弃权,低落地离开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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